他们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她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墨迹,却看不清她到底写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后,她将写满了字迹的纸张立起来扇了扇,再折好装进了一个信封里,然后起身离去。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了,衣柜的门打开,两人再次回到了书桌旁看了看,依旧和之前看到的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一支墨迹未干的笔。
夕和突然想到昨夜听到的“东篱宝藏”四个字,再联想这几张路线图,不禁产生了一个推测,那便是娘亲是在这座小楼里画一张藏宝图,而这些路线图便是未完成的藏宝图的草稿。
白嬷嬷让娘亲想清楚的事有可能就是指要不要将这张藏宝图交给老夫人。可是,东篱宝藏是什么?娘亲为什么会知道这处宝藏的存在?老夫人又为何会知道娘亲知道呢?
有了推测后,疑问也随之增多。夕和一时想不出思路来,又担心娘亲会再折返,遂同白衣少年说:“我娘走了,我们也快走吧,不然让我娘知道我偷跑进来可就糟糕了。”
白衣少年点点头,最后看了眼书桌上的那摞纸张,牵着夕和离开了白瓦小楼。
回去后,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白瓦小楼四个字。少年好似并不在意,只是陪她走了一遭,而她虽然满腹疑惑,却无法言说,只能当做是好奇心作祟的一次任性之举罢了。
再之后,日子一天天过去,娘亲和白嬷嬷不再频繁出入白瓦小楼,而是开始频繁外出。夕和问起她们出去做什么,她们只说是有大人的事要办,让她乖乖待在别苑里和哥哥玩。
夕和心里的不安随着时间的过去不但没有削减,反而越来越浓重,浓重到她在面对少年时都开始走神了。少年留意到她的变化,几次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只能告诉他她听娘亲和白嬷嬷说很快要回府,以后就不住在别苑了。
“所以小鱼儿是担心离开别苑,哥哥就找不到你了吗?”
夕和看了他几眼,点点头,事实上,娘亲和白嬷嬷的秘密是她所担心的一件事,他刚刚说的便是她心里所担心不安的另一件事。
别苑这里只有她们几个人住着,相对要自由许多,一旦回到丞相府里就会有许许多多、条条框框的限制,她到时候会连流光院都很难走出去。
而他还不知道她们其实是丞相府里的家眷吧,如果继续瞒着他他肯定找不到自己了,如果告诉他,丞相府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地方……
少年看女孩苦着脸点头,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不会的,小鱼儿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我们约定好了会一辈子在一起的,所以你什么都别想,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
夕和看他一脸真挚不愿坏了他美好的想法,遂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想这事哪有那么简单啊,若是分离的时间久了,定然会有无数的问题冒出来,而他们都会长大,随着长大,各自的心情也会有所变化吧。
年少时的承诺最美好,但也最易碎。
少年看出夕和笑里的勉强,又指了指她腰上挂着的血玉玉佩,说:“小鱼儿要好好保管这块玉佩,只要这块玉佩在,我们的约定就一定能实现的。”
夕和低头看了看腰上的血玉,心里有些暖暖的,跟着她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便一下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去了里间将窝在床角睡觉的小鱼一把抱了过来,再递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