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一股腐朽、yín /靡和血腥味夹杂在一起的难闻气味就扑面而来,随后再朝里看去,又发现眼前这间屋子里不仅光线昏暗,而且一片狼藉,地面上不仅翻倒着乱七八糟的家具摆设,而且还有很多乱糟糟的碎片和干涸掉的水渍污渍。
夕和巡视一圈没发现白幻儿的人,往各处找了找才找到那一团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
白幻儿裹着两床厚厚的棉被缩在角落里,发髻凌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脸颊上除了两道干涸的泪痕外,还有几道红肿的手指印和一些抓痕和咬痕,有的渗着血星,有的泛着青紫,触目惊心。
夕和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整颗心都酸了,她立刻朝着她走过去,但她却跟受了惊吓一般浑身发起抖来,还不断地将头往棉被里躲,一边躲一边嚷着“走开”。
“幻儿,幻儿,是我,夕和姐姐来接你了,你别怕。”夕和拧着眉一边靠近她一边安抚她。
但她就跟听不见一样,还是浑身抖得厉害,而且夕和越是靠近,她嚷着“走开”的声音就越是响、越是凄厉。
夕和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要将她整个人从角落里带出来。她不能永远留在这个角落,也不能永远留在黑暗里。
而当夕和的手触碰到了她身上包裹着的棉被并开始使劲时,白幻儿的叫嚷声又骤然弱了下去,转而变成了带着哭腔的乞求,乞求她“放过她”。
夕和一听这话,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心痛得不能自已。
她原来是多么单纯善良的姑娘,到底是遭受到了怎样的对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那些人真的不是人,是十足十的畜生!
“幻儿,幻儿啊,你看看我,是我啊,是你的夕和姐姐。我来接你了,没事了,没事了。”夕和哽咽着一遍遍在她耳边强调自己的身份,让她抬眼看自己确认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后,缩在被子里发抖的白幻儿才哆哆嗦嗦地朝她看过来,然后又目光呆滞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才动了动嘴皮子,话没说出口,眼泪却滚落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夕和抹了把眼泪又心疼得去擦白幻儿的眼泪。
白幻儿木愣愣地流着泪,只一个劲盯着夕和看,也不说话。又隔了好久之后,她似乎终于确认了夕和的身份,这才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再抽抽搭搭地质问夕和:“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为什么不来救我……”
白幻儿的控诉让夕和的心都拧巴成了一团,她几次张了张口,实在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怎么跟她解释,又觉得这时再来说这个问题已经没什么用了,到最后就干脆不出声,让她尽管说个痛快,也好发泄一下心里的痛苦。
但白真儿在一旁有些听不下去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殷姑娘当初晕倒在她门前时是怎样的狼狈模样,这姑娘这么说殷姑娘实在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