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珏听了这话同样皱了皱眉,眼眸深处的水波悄无声息地汇聚旋转,变成了两个小小的水涡,并在一点一点地扩散成通往深渊的漩涡。但他却不是因为棘牙的移魂法,而是因为棘牙那一句“你可切莫以为你次次都能有挣脱我儿的好运气”。
所以,她身上的伤全都是拜他的儿子所赐是吗!
傅珏面色阴沉地松开了环着夕和的手臂,侧对着棘牙,语调冰冷地回应道:“巫祝大人何以认定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觉得现在就制定规则太早了些吗?”
夕和感受到一股冰冷之气于周身包裹而来,便抬头看向傅珏,然后第一次在他的眼里和身上看到了一层若隐若现的杀气。
“似之……”她在惊讶之下不禁脱口叫了他一声,但他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冰冷的目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的某一处。
棘牙听了,又不屑地笑了起来,说:“公子眼神不好?现在形势何其明确,你们再挣扎反抗也已是徒劳,就算你们避开老夫的眼睛又如何,老夫一声令下,你们还不是得乖乖就擒!”
“未必。”傅珏冰冷地吐出两个字,然后不紧不慢地于衣袖中取出一只锦囊。
夕和看着他从锦囊里摸出了一把什么东西攥在手心里,再脚步一动,朝着一个方向走出几步,然后弯下腰将手里攥着的东西放出一点在地上。她仔细一瞧,竟是一颗棋子。
跟着,他又走向了另一处,再次弯腰将手心里的棋子放下一颗。三次之后,夕和隐约猜到他在做什么了,但又因此生出了些担心,担心会被巫祝棘牙给看出端倪来,所以不免绷紧了脸部,还略微紧张地握紧了手心。
棘牙一开始确实看不出来傅珏到底在做什么,同时他也想看看傅珏究竟能做什么,所以只沉默地盯着他看,并未出言阻止。但看着看着,虽然依旧看不出端倪来,但却已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过往积累的经验在无形中提醒他不能放任这个人继续下去。
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一声令下,让守卫们把中间这几个人都抓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傅珏刚好放下了最后一颗棋子。
那些听了令朝着中心三人围拢而来的守卫们在迈出步子的那一刻齐齐发现周遭所处的环境在瞬间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漆黑的夜色褪去,变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雪白,头顶上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冷风吹过,不仅让他们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冷,更是提醒了他们周围的人都已消失不见,只余他们各自自己留在了一片荒凉的雪原之中。
而在棘牙的眼里,他只看到他的这些守卫们在跨出一步之后突然开始各自在原地打转,他们的眼神变得空洞,过了一会儿,甚至连手里的兵器都纷纷脱手落了地,简直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人也会移魂法?不,不对。移魂法需要与人对视,不可能在瞬间把这么多人都控制住,更何况这个人刚刚一直低着头走路、放棋子,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对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