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和她一起经历的事他从来都记得很清楚。
“那一次,青萝以玄灵子的名号在寒山脚下的月老庙里公开授予忘川之水,温姐姐得了消息,好奇之下便来找我一起去看看。其实那天,我除了在青萝那里得到了一支忘川之水外,我还在庙里的一个庙祝处得了两句谏言。”
“那天庙里人很多,除了等着拿忘川之水的小姐夫人们外,还有很多人求了签排队请那名庙祝解签。我没有求签,只是在边上看了一会儿,但临走时那名庙祝却单独叫住了我,并告诉我‘近日有血光之灾,切勿多管闲事’。”
夕和思及彼时的忘川之水一事,当时她在乱葬岗里踢到了人骨,伤了脚,对比这两句谏言还真像是被那庙祝给预料到了一般。
而傅珏回想起那件事首先想到的则是找到她时,她那仿佛陷入绝境的满身惊恐和绝望,现在想来都让他心生怜惜,不免紧了紧交握的手。
夕和未有察觉,继续说:“当时那名庙祝的话我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细节,认定他并不是月老庙里的庙祝。而这个细节就是他的一双手。”
“那人外表看上去已是年迈老人,但那一双手却紧致光滑,根本就不可能是老人的手。所以我怀疑他是假冒易容过的。而现在,你看那名老叟的手。”
傅珏其实刚刚便已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原本是不打算点破的,因为对方身份不明,而现在的形势又是他们受制于人,所以有些疑点当作没看见就好。
但他着实没想到,夕和不仅也发现了这一点,而且还曾经见过一样的情形。
夕和接着补充道:“另外,他腰上的那只葫芦我记得那个庙祝也有一个一样的,而且也是别在腰上。一个点撞上是巧合,两个点撞上……难道也是巧合吗?”
傅珏因夕和的话想到刚刚那名老叟也曾往他们这方打量了好一会儿,莫非对方对夕和也有印象,所以认出她来了?
“是不是巧合,他又是不是蓬莱岛的人,我们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是说……我们跟着他?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毕竟海上就他们三艘船,毫无掩护,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吗?
傅珏勾着浅笑,说了句“没关系”。
夕和随即也明白过来了。这么跟着是很明目张胆,但是那又如何,大海不比在地面上,船只的行进速度都是依靠着风浪,拉不开什么大的距离,更何况对方还是小船,就算明知道他们跟着,想甩掉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他们只需要脸皮够厚,死皮赖脸地跟着就好。
傅珏转头看了眼那两名隐卫,隐卫便立刻会意走到了傅珏身旁。他低声吩咐了两句,两人便又走到海老那头同海老通了气,再转而走向船尾。
苏叙言虽然就在海老旁边,但隐卫是压低了声音附耳说的话,所以他并不能听到。但从海老的表情上,他却隐约可以猜到一些。
于是,他不禁越发好奇起来,似之和她出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船沿着深沉的海面一路向前,渐渐的,平稳无波的水面开始起了变化,晃晃荡荡的由一个平面变成一个曲面,再从一个曲面变成小波浪。
等到发现船身重新开始颠簸,桅杆上的帆重新被风扬起时,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所谓的镜面海,再一次回到了海老所熟悉的大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