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珏发现夕和跟来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拢了拢她的外衣,再牵了她的手,一起往甲板上走去。
到了甲板上,发现负责守在船头的两名隐卫正与海老坐于一处,而海老拿着一只小酒盏依旧孜孜不倦地在向他们讲述着过往的经历。
周遭的一切似乎仍旧沉稳而安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其中一名隐卫率先发现了傅珏和夕和的出现,蹭的一下站起身,恭敬地低下头,另外一名随后也发现了,同样站起身来。
而海老则放下手里的酒盏,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笑问他们是不是睡不着。
傅珏并没有回应,而是先巡视了四周一圈,再牵着夕和走到了围栏边往外看,这一看,他和夕和两人皆惊异地蹙起了眉。
海老察觉到不对,立刻起身走到了围栏边,往外一看,有些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两名隐卫也跟着往外看,然后他们也看傻眼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眼前的海面已经彻底静止了下来,无风无浪、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一眼望去,映照着月光的海面简直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将苍穹上的一切都映照了下来。
而他们的船就停在这面镜子之上,纹丝不动,整个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海面结了冰,而船底也被结进了冰层里动弹不得一样。
海老猛然回身仰头看向船帆,船帆垂着,亦是一动不动,表明连一丝风力都没有。
“海老,这是怎么回事?”夕和惊讶之余回过神询问海老。
而海老也是满面错愕,“不知道。我出海的次数不下百次,这片西南方的云海也至少来过二十多次了,可从来只有遭遇暴风雨和大浪的,竟是从未见过眼下这等情形。”
说至此,她又匆匆走回了刚刚坐着的地方,拿了她喝酒的那只小酒盏重新回到围栏边,再扬手一丢,将酒盏丢进了海面。
扑通一声,酒盏打破平静的海面,迅速沉入海中,但除了刚落下时激起的一小簇水花和几圈涟漪之外再无任何波澜。深沉的海水将酒盏吞没,然后恢复成一片寂静无波。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海老抓着围栏的双手收紧,眉头紧紧皱起,盯着那一处酒盏落下的地方,说:“大海是活的,它是没有绝对的平静的,不过是浪大浪小的区别,怎么可能会跟个死水池塘一样!这太不正常了!”
说完,她又去了船只的侧面和船尾分别看了看,最后回到船头,脸上越发迷茫不解。
傅珏的眼神在沉寂且漫无边际的海面上扫过,随后吐露两个字,“无风。”
夕和仰头看了眼桅杆上的船帆,很快意会过傅珏的意思,“海上之所以有浪是因为有风,风越大,浪越大。反之,若是一点风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了海浪甚至于涟漪。可世上哪有一丝风都没有的地方呢?”
“有,无风谷。”夕和话音一落,另外一个和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回答了她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