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珏依旧面色平和,唇边带着寡淡的笑意,说:“三皇子强势相逼,在下也是迫于无奈。只要三皇子退兵收手、容我们离开圣洛城,在下自会将食心蛊虫的解药奉上。”
“蛊虫?苗疆族的蛊虫?”傅亦尧比傅亦寒更先一步发出惊讶的疑问。那个神秘古老的部族不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灭族了吗?怎么会?
傅亦寒则目色阴鸷地盯着那身着青色衣衫的一男一女,说:“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天下第一公子就是天下第一公子,麾下竟还有两个苗疆族人!但是,你根本没有机会,我的体内不可能会有蛊虫!威吓这一招对我来说,没用!”
一路上来的吃食都是他准备的,过手的都是他的亲信,傅珏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在里面下蛊虫。唯一的例外就是白鹤山庄那一次,难道说……不,那一次是意外,傅珏不可能会预料得到!
“三皇子行事谨慎,但百密总有一疏,这就要多谢大皇子殿下了。”
傅亦尧一听这话,越发惊愕,“什、什么?”
傅珏没有再进一步的解释,因为傅亦寒的目光已经利刃般刺穿了席面上放置着的装有陈年葡萄酿的酒坛。
这一桌宴席是傅亦尧命人摆下的,自然所有人所警惕的对象便会是傅亦尧,而傅亦尧又确实有所图,在葡萄酿里加了百眠散,这么一来自然而然地又会以为这酒就是傅亦尧设下的陷阱。
谁还能想到身为客人的傅珏会利用这一个人们想当然的盲点在酒里再加一种东西!谁又能想到他所加之物竟然是已灭族的苗疆蛊虫!
傅亦寒自知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他能察觉到葡萄酿里一定有问题,但出于不管是迷药还是毒药都对自己无效,他又想将计就计让傅亦尧把目的摆到明面上来,所以他可谓是自信满满、无所畏惧的把酒喝下了。
结果!现在看来,傅珏不仅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蛊虫加入了傅亦尧准备的葡萄酿里,还把傅亦寒的心思和脾性摸得透透的了!
傅亦尧也想到了葡萄酿,不可置信地跳出来反驳:“不,这不可能,葡萄酿是由我亲自带来的,也是由我的亲信过手装壶,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到。更何况今日之宴本是我一人的计划,他岂会预知未来!”
但对于他的反驳,傅珏只对傅亦寒说了一句话:“三皇子若是不信可以再试一次,只是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
傅亦寒双手紧握成拳,盯着尉迟兄妹手中短笛的眸子几欲喷出火来。
室内沉默寂静了一会儿后,一个仿若从地狱而来的声音响起,吐出一个字:“走。”
蔷薇和玫瑰听闻不确定地叫了声“殿下”,但傅亦寒只一眼盯着傅珏没再多言,两人便只能不甘心地领命出门去收兵。
傅珏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变化,傅亦尧一直都以为他只是故作淡定、是装出来的高深莫测,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傅珏的淡定根本是因为已经大局在握、无须烦忧了!
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才突然领悟,原来这一出螳螂捕蝉的戏码里自己才是那只被捕的蝉,在后的螳螂是他一直视为绊脚石的傅亦寒,而黄雀则是被他们所忽视了的傅珏。
他才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