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傅亦尧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说辞,夕和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皇族之中谁都不是简单角色。
刚刚他和傅亦寒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但由于傅亦尧并未明言他想将傅珏带走是何目的,所以此番他便仍能心思飞转地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试图说服傅珏。
但是,真当他们是傻子吗?随便他说什么都信?不过,他的这一番话却是还有将那个避无可避的选择题提早摆在傅珏面前的意思。
傅珏跟谁离开,至少在初始的这一步上就意味他向谁更靠拢,那一方也便越加有利。相对的,这也就会影响到另一方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了。
傅亦尧所站的位置距离傅珏更近,便以近水楼台的优势一边对傅珏谆谆诱导一边又变相地威吓傅亦寒主动放弃。
傅亦寒则一言不发,只含着笑看着傅亦尧的独角戏,大有一种局势已在掌握的姿态。事实上,他的黑焰卫如今掌控着局面,局势的发展确实在他手里,即便傅珏最终决定跟着傅亦尧离开,仍旧还是要问问他同不同意!
然而,一直含着浅笑的傅珏最终却淡淡然地给出了一个在两方之外的第三重答案。
“多谢大皇子好意,也多谢三皇子一路费心照顾,但往北漠的路我决定就走到这里为止了。”
此话一出,傅亦尧一下怔住,满脸茫然不解,而傅亦寒则是唇畔的笑意一僵,眼里情绪瞬变成了严肃认真。
夕和听了这话却是心尖一跳。来时便知道这一路而去的目的地并不是北漠,但她原以为是要去北漠都城天心城绕一圈,完全没想到她所期待和希冀的真正旅程会是在此时此地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那种在得知要去寻蓬莱岛时的激动、兴奋的心情在经过半个多月的路途后渐渐趋于平静,却又在此刻被重新点燃,让她的心跟着狂跳不已。
“堂弟这是何意?什么叫走到这里为止了?”傅亦尧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赶忙追问。
傅珏却直视于傅亦寒,仍旧语气平和地说:“贵国恐怕误会了,贵国与南越交换之人为南越国相,而在下是傅珏,不过一介布衣尔尔。”
傅亦寒眉心一皱,须臾后又散开,“堂兄这话是要以诡辩行出尔反尔之事吗?”
“两国约定之国书上阐明乃南越国相,我既不是南越国相,亦不曾私下答应过殿下什么,何来出尔反尔一说?事实上,一路同行不过是同路罢了。”
“你是说,你打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随我回北漠?”傅亦寒再问。
傅珏牵起了夕和的手,含笑不语。
“傅珏!”,傅亦寒陡然提高音量叫了傅珏一声,语气里已蕴含着浓浓的怒意和杀气,但这些情绪之中还有所克制,“你当你自己是谁?又当本皇子是谁?你以为你一句并非国相和同路罢了就能顺顺当当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