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想,夕和觉得自己似乎无形中就被傅亦寒的外表给蒙蔽了,从而忽略了他其实从来都不是个简单的人。
夕和撑大了眼睛看着傅珏,用眼神问他:那你的人呢?该不会真的就这么被傅亦寒巧妙的避开了吧?
傅珏笑笑,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夕和乖巧地凑过去,他便搂了她的腰,附耳轻语:“夫人放心,为夫定不叫你失望便是。”
重新上路,傅亦寒总算是舍得从软轿里下来了,换乘了马车,行进的速度便快了起来。虽然改了道,不走官道了,但改的这条道也还算宽敞平稳。
夕和没睡好,起得又早,坐着坐了一会儿后便开始昏昏欲睡,到后来不知不觉就挨着傅珏的肩膀睡着了。
傅珏感觉到身侧的呼吸渐渐平稳,侧头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已经睡熟才动作温柔地搬动了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平躺下来,再盖上一块毯子,让她舒舒服服的睡着。
晌午时分,队伍短暂的停了一会儿,休息整顿。到了未时,再次启程,继续赶路。
这一走又走了一整个下午,等到了太阳西沉,夜幕将至,队伍才停下安营扎寨。由于最近的一个城池还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所以这一晚又注定了要在野外将就度过。
庆幸的是晚上终于不用再吃膻味浓重的烤羊腿了,傅亦寒的手下烤了两只鸡和几条鱼,还用一些干制过的蔬菜煮了一大锅还算爽口的热汤。
夕和便捧着一碗热汤挨着傅珏坐在篝火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过了一会儿,傅亦寒过来了,提着一只酒壶,在篝火的另一边坐下,眼神扫过篝火对面的一群人,然后悠悠然地开口,对着傅珏问道:“堂兄,今夜既没有膻味,也没有血腥味,总该可以和我谈谈了吧。”
傅珏抬眼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头对夕和说:“外头风大,进帐子里吃吧。”
夕和看看傅珏,又瞥了眼傅亦寒,点点头,起身,顺带着把本来见着傅亦寒就想跑的若梨他们一并带走,率先进了帐子。
进帐之时,夕和不知他们要谈什么,略微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看傅亦寒的情绪似乎没什么问题,又看临江依旧陪在傅珏身后,这才回过头放下了帐帘。
傅亦寒仰头喝了口酒,然后将酒瓶随意一丢,整个人一歪,支着头半躺在了草地上,眼睛半眯起,慵懒的眼神则穿过火焰抵达对面的白衣,问:“堂兄这十几年有想过回北漠吗?”
傅珏喝了口水,沉默不言。
傅亦寒没有执着,见他不答就又换了一个问题:“堂兄认为一个人活着的目标该是什么呢?”
傅珏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仍旧不作回应。
于是,傅亦寒就又换了一个问题:“堂兄可曾听过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傅珏这一次不仅继续拒不作答,还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起身站了起来,意欲离开。
这时,傅亦寒的眸子才猛地全部睁开,将跟前的酒瓶往火里一丢,扬声问道:“傅珏,你当这天下终会冠上谁的姓?是傅,还是……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