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岫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手心里,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因为这些被她潜意识里刻意忽略掉的现实更让她痛不欲生。
太子妃已然开口下了猛药,就干脆猛到底,也好顺利完成太子的嘱托,“再说阮家。你我都清楚我们的家族是怎样的存在。阮家攀附着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借由姻亲的力量牢牢地扎稳自己的根基。”
“因此,姻亲的力量越是强大对家族越有利,相对的,家族也是选最出色的女儿嫁入最强大的夫家。”
“你是阮家最尊贵、最骄傲的嫡女,阮家在你身上投注了无数心血,相对他们所期许得到的回报也是最高的。”
“而国相傅珏是南越和北漠和亲的结果,且父母皆已离世,虽然皇上对他有着无上的宠爱,但他始终姓傅不姓蔺,他的未来在家族的眼中一直与你是不相匹配的。”
“本宫知道此次的赐婚是你从中斡旋,说服家中的长辈由你从国相傅珏入手拉上祁王和北漠的两条线,族长们才勉强答应的。”
“但要是让家族中知道昨日的闹剧,明确知道了国相对你有多嫌弃,向来骄傲的阮家还会允许你一意孤行嫁过去吗?他们只会更加不屑于傅珏,认为他配不上你,根本不可能再支持你。”
“你要嫁进国相府的这条路在昨日就已经被傅珏堵死了,你现在只剩下了两个选择,要么索性将错就错坐上睿王妃的宝座,要么由家族的长辈们带回族庙另择婚事,只是另择的婚事必然会比你预期的差上许多,恐怕世子妃都难说。”
阮云岫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说话,她整个人都已经仿佛沉入了一片冰湖之中,所有的血液都在慢慢凝固,渐渐的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太子妃站起来,同阮云岫说了一句:“本宫奉太子之命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罢,她便转了身款步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槛前时,她心念一动,又停下了脚步,半侧回身子,“对了,忘了告诉你。”
“现在京城之中你散播出去的流言已经被另一道消息给压下来了,称昨日在国相府内与国相大人成亲的女子身上可是穿着一件叫做‘百年’的嫁衣呢。”
话音一落,太子妃跨出了门槛,自顾自淡然自若地走了。
而屋里的阮云岫顿觉喉头一甜,眼前晃晃悠悠了一阵,最终归于一片黑色。
夕和同傅珏回到国相府时已是傍晚,携手去湖心小筑的路上遇到了临溪。
临溪手腕上停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鹦鹉见到傅珏竟然开口说了两个字——哟!哟!
“切克闹?”夕和惊讶之余脑子一抽顺口接了一句。
“什么?”旁边的傅珏不解地偏头看她。
夕和忙摇摇头,转移掉话题,“没什么。这只鹦鹉哪儿来的?竟然还会说话。”
临溪喜滋滋地回夕和的话,“回夫人的话,这只鹦鹉是大哥的好朋友李大哥养的,它不会说话,只会叫呦呦,便取了个名字就叫呦呦。它呀可喜欢小鱼了,所以偶尔会自己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