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不记得了,分明是故意把话说得这么轻松,刻意不去想曾经的苦难。
六七岁的孩子被迫与父亲分离,从千里之外的北漠到南越,再先后经历父母的过世,成了孤儿。他带着北漠的姓氏,在南越生活,两处都没了家,两处都没了亲人,无处容身还要遭人诟病。
夕和一下就心疼了,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以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傅珏眸光闪动,吻了一下她的发顶,“你又说反了。我不需要你陪着我,因为我已经决定守着你了。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直到你烦了腻了……”
“我不会。”夕和斩钉截铁地给出自己的答案。她寻觅了两世才遇上的人,花费所有的好运才相爱的人,她绝对绝对会好好珍惜。
傅珏轻笑一声,嗓音里满是宠溺,“好,那我就一直守着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最后半句话他说得很轻,轻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夕和却又仰起头问他:“直到什么?”
他没有回答,低下头含住她微启的檀口,将答案吞没于唇齿缠绵之间。
与此同时,宫中——
阮云岫在暂居的宫宇之中,看着院中纷纷扬扬再度飘起的雪花,心里的不安一阵多过一阵。
昨日未果后她便一夜未睡,今日一大早掐着早朝一结束就又去了御书房求见皇上。这件事她实在是没办法不着急,没顺利嫁入国相府事小,以后总还有机会。
但坏就坏在她被迫和睿王府绑在了一起,若是时间长了,这被迫扣在头上的叫做睿王妃的帽子摘不掉,那她就再无任何机会了。
可她到了御书房,皇上却不见她,只让公公传了句话给她叫她稍安勿躁,静候消息便是。她哪里能勿躁得了,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回去静候消息了。
静候了一整天,什么消息都没传来。傍晚时分,阮云岫实在急了,着手写了封信函交由厌淮送去阮家本家,她思来想去始终觉得还是要靠自己,而她最大的力量就来自于阮家。
然而,厌淮才拿着信函离开不久,阮云岫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将她的计划打破了。
“小姐,太子妃娘娘来了。”贴身侍女桃喜向阮云岫禀报道。
太子妃?她那个嫡亲的堂姐?她怎么来了?!不,应该说是太子妃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明明她昨夜是半夜悄悄入的宫,她留宿宫中的事也只有她和睿王、皇上以及皇上身边的那位公公四个人知道,皇上甚至还特意将她安排在了人迹最少的宫苑之中,就是为了不让事情外泄。
可现在,太子妃跑到这里来显然是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