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听了心里一阵感动,但感动过后她骨子里隐藏着的自卑感开始隐隐作祟起来。傅珏这样无条件的付出和对她无上的宠溺,她真的,配得上么……
“傅珏……我没那么好,你,不值得……”
傅珏骤然停下脚步,看向身旁微微低了头的女孩,伸手轻抚她冰凉的脸颊,说:“可还记得游船会那日你问我为何要求娶于你?”
夕和轻“嗯”了一声。
“夕和,我知你很好,你值得世间最好的,而我只怕对你不够好,只怕给不了你最好的。”
温柔的嗓音里带着极为少见的几分落寞和哀伤,夕和心头一紧,抬头看向他。但就在同时,傅珏轻抚在她脸颊的手掌收了回去,重新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了,并说:“走吧,马上就要天黑了。”
夕和再悄悄看了眼他的侧颜,却并未看到分毫哀伤的痕迹,便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傅珏带着夕和穿出石板小路,一路到了东厢房里那个为他独自一人准备的院落里,然后不一会儿临江便将晚膳的素斋送了过来,傅珏便亲自替夕和布好了碗筷。
夕和见此,不禁奇怪地问傅珏:“阮三小姐呢?她不和我们一起吗?”
虽然夕和对阮云岫没什么好感,但说起来这只是她自己的感觉,阮云岫并未做过什么不对的事,而且他们是一行三人来的,撇开她一个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阮三小姐进了梅林之后没多久便觉身体不适回到东厢房休息了,她的晚膳寺僧会送过去,不必担心。”
夕和点点头,不再追问,和傅珏两人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夜色已经彻底降临,白日的喧嚣褪去,换上了夜晚的宁静。
夕和不便再待在傅珏这里,遂同他道了别,去了隔壁的宅院。那是寺僧专门替她和阮云岫两人安排的,既秉持了就近原则,又把握了男女有别这个度,还是很周到的。
进了宅院后发现其中有一屋已经亮着灯,灯光映照下透出两个半截的人影,依稀可以辨别是女子,不用想也知道是阮三小姐阮云岫了。夕和遂去了对门暗着的另一间。
寒山寺内的厢房已经经由寺僧打扫过了,所以很是干净,临月进门后只是铺了个床,然后便去给夕和烧水洗漱。趁着这个空档,夕和将一直藏在袖口里的那张纸片取了出来。
说是纸片,其实是一张极薄的牛皮,只有手掌大小,泛着淡淡的浅黄色,周边有很多烧灼的痕迹,显然这张牛皮并不是独立的一张,而是被烧剩下的一块残片。
牛皮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乍一眼看去,字迹上面还间或被画了几个红色的圆圈,似乎是将其中某些字词圈了出来。
夕和扫了一眼后并未多关注于被圈出来的字词,而是先将上面的文字仔细阅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