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殷老爷和大夫过来时夕和手上的事已经进入了尾声,伤口里断掉的动脉已经修补好了,她正在替素雪缝合外面的伤口。
缝合好后,夕和又取了金创药撒在伤口外面,再将伤口包扎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摘掉了手套,接过临月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
殷老爷见此,给一旁的大夫使了个眼色,那大夫便立刻到了素雪身旁,拿了她的手腕替她把脉,看了脉后再向殷老爷禀明了素雪失血过多,但性命无碍。
殷老爷点点头,让人赶紧把晕过去的素雪送回明柳院休养,然后不知是问夕和还是问旁人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有的人当时没在现场,没看到情况,所以不敢乱说,而有的人虽然在场却没看清情况,只听到雪夫人的惨叫和嚷嚷,听雪夫人说是三小姐要杀她,可三小姐分明刚刚才救了雪夫人,所以他们也都懵了,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最后,还是夕和收拾好了药箱后走到殷老爷面前,面无表情地行了一礼,再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你是说,是素雪她自己拿摆件刺伤了自己,结果一时手误,伤的重了?”殷老爷听了,皱着眉反问,显然并不怎么相信。
夕和也不多废话,直接就说:“父亲若是不信可以请人来替雪夫人验伤,自己拿东西刺伤和别人刺伤她的角度不同,伤口的形状也不同,验一验自然就知道了。况且,我根本没有理由要刺伤雪夫人,毕竟我要搬走的是娘亲的嫁妆,和雪夫人乃至丞相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殷老爷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却气场强大到几乎要将自己压制下去的女儿,不禁指尖发凉,说不出话来。他当然不会动用白桑的嫁妆,但是就这么从丞相府搬去国相府,他的面上也依然不好看。
“你娘亲只有你一个女儿,她的嫁妆当然会在你出嫁时作为你的陪嫁。但是,你一日没有出嫁就一日是丞相府的小姐,岂有尚未出阁就先将嫁妆搬到夫家的道理?好了,你清点归清点,箱笼在你出嫁前还是放在库房里。素雪要养伤,库房的钥匙也由你自己掌管着。”
殷老爷妥了协,夕和也不在强求,就着台阶就下了,向殷老爷道了谢,重新收好库房的钥匙。
随后,殷老爷去了明柳院看望素雪,而夕和在吩咐了临月他们继续清点后自己先行回了碧水阁。她出了一身的汗,又沾染了不少血污,迫切的希望洗个澡换身衣服。
重新梳洗完毕后已经到了午膳时间,用过午膳,又小憩了一会儿,夕和再次往库房而去,想去看看清点的进展如何了。哪知,她才出了碧水阁就在半道上遇到了一个正要往碧水阁来找她的小侍女,称前厅来了个宫人,有口谕要传给她。
宫人?宫里的事?夕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该不会皇上仍旧坚持要让阮三小姐嫁进国相府,行所谓的“娥皇女英”之事吧?这件事让她本能的抵触和不悦,但皇权在上,她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只能先迎上去再寻找转圜之机。
到了前厅,宫人把口谕一宣,却并不是夕和所想的那件事,而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静太妃召见她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