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婚事破例办在了宫内。
按规矩的话,只有皇上和储君的婚事才能在皇宫内举办,成年的皇子皆是被封了王的,有自己的王府,只能在各自的王府里举行。而这一次,由于是两国和亲,还要顾及两国的颜面,所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婚事破格举办的尤其盛大隆重。
同样,由于涉及两国,为了和亲公主和西燕使臣的安全,也为了宫里秩序的相对稳定,所以此次对于观礼的来宾实行了一人一帖制,只有收到邀帖的人才能凭着邀帖入宫。而每个人可以且只能带一名随身侍婢。
夕和把素雪当作随身侍婢带进宫显然是不行的,别说素雪不会愿意,就算愿意,素雪以侍婢的身份入宫的话也失去了入宫的意义了。所以,夕和想来想去别无他法,似乎只能找蔺司白再要一张邀帖。
到了祁王府,递上拜帖后,王府里的管家将夕和迎进了门,再请她在前厅里稍坐一会儿。
夕和等了一会儿后,蔺司白过来了。他的衣着如往常一般无二,仍旧是纯黑色为底,边边角角的位置上用暗金丝勾勒了大方精致的花纹,腰间也仍旧挂着那枚龙纹玉佩,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但他一出现,夕和就发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面上竟然没有那抹标志性的戏谑笑容,反而冷着一张脸,仿佛结了层冰一般,连带着身上似乎都冒出了森森寒气,与往日判若两人。
夕和心里一怔,她该不会选错了日子上门吧……
蔺司白从管家口中得知殷夕和递了拜帖求见自己的时候大为讶异,完全想不到她会在这时突然登门来找他。但同时,他又很清晰的感觉到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一种叫做狂喜的情绪从心底漫了上来,他好不容易压到死寂的心脏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叫嚣着一件让他困苦至今的事情。
然而,短暂的狂喜过后,他的脑子冷静了下来,看了眼悬在床头的白色铃铛,他终究还是换上了一副冷漠的面孔出去见了她。
“殷三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找本王有何贵干?”蔺司白淡淡的扫了一眼夕和,转身走到了主人椅上落座。他说话的语气也是淡淡的,但他自己知道问出口的同时他还怀了点莫名的期待,期待着她会说出他想听的话来。
夕和看到蔺司白情绪不对,暗自思考了下看要不要改日再来,但随即又想来都来了,距离大婚的日子也所剩不多,便干脆一咬牙,开门见山地同蔺司白提出了此行的目的:“小女冒昧到访,还请祁王殿下莫怪。此次过来,小女是为了丞相府的雪夫人来向殿下讨要一张大婚的邀帖。”
“大婚的邀帖”,蔺司白反问了一句,话语里带上了些许嘲讽,看向夕和的眼神里也涌现了深沉如海浪般的失望,“你特意登门就是为了这件事?没有别的了?”
夕和回视过去,猝不及防的接触到了他漂亮的琥珀眸子里涌现的浓重失望,心上仿佛突然被烫了一下,烫的她离开避开了眼神,微微低下头来,说:“丞相府里如今没有当家主母,唯雪夫人一人可暂代,若是雪夫人无法出席,祖母担心会失了礼数,怠慢了殿下,所以小女才冒昧前来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