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就算是生一场大病,也不至于将一个人在几天内就摧残成这个模样。细想一下的话,她被禁足那时起,老夫人就已经出现了不对劲,那时她还怀疑过,只是后来一直都没得到进一步的验证,所以夕和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那老夫人可还记得是从何时开始感到身体不舒服的?那时又吃了什么、用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老夫人稍稍想了一下,但最后却摆摆手,对夕和说:“这些老身已经想不起来了,你也不用管,只需找到解药,替老身解了毒便可。”
“可是老夫人,若是你这些事想不起来,我很难找到毒源的。”
解毒又不是空穴来风的,首要的就是要知道中了什么毒吧。若是能从脉象表征上看得出来自是最好,可现在看不出来就只能先找到引发中毒的毒源啊。老夫人如此不配合,却又要让她解毒,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又道:“你不需要找到毒源,老身知道解药在谁手里。”
“知道解药在谁手里?这么说,老夫人知道是谁给你下了毒?”夕和听了颇为错愕。
“老身虽没有证据,但也可以肯定必是那人所为。你只要替老身办成第二件事,自是能从那人手里取得解药。所以其实老身不过是让你去做一件事罢了。”
“那么,这第二件事是……?”夕和见老夫人终于提及了第二件事便顺势往下问。
老夫人长吁了一口气,摸了摸手上戴着的宝石戒子,道:“殷家人丁凋落,到了老身这一代就只剩下了两个儿子,再到你父亲这一代,更是只有你堂兄一根独苗。如此下去,老身到了九泉之下,实在无颜面对殷家的列祖列宗。”
“你二叔还好,膝下还有个独子养老送终,可你父亲身为殷家的嫡长子却只有三个女儿,且你两个姐姐已经出阁,过不了多久你也要及笄离府,届时,莫说老身,你身为你父亲的女儿难道就忍心让你父亲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守着偌大的丞相府,百年之后还无人送终吗?”
老夫人绕了一个大圈子都没说到重点,夕和不想多费时间和她打太极,便直言:“那依祖母的意思是要替父亲纳妾添丁吗?若是此事,夕儿只是父亲的女儿,是小辈,哪里能插手父亲的事。祖母该同母亲去说才是。”
老夫人轻笑一声,说:“庶出的儿子如何撑得起丞相府这么大的门楣?!”
夕和一听这话,似乎隐隐约约察觉到老夫人的意图了。庶出的儿子撑不起丞相府的门楣,也就是说要嫡出的了,可嫡出的……殷夫人若是生得出儿子不就早就生了么,怎么还会守着殷惜灵一个宝贝女儿。那么……
“庄氏生不出儿子,无法给殷家开枝散叶,严格来说已犯七处之条,即便是休妻也是名正言顺。只是,你父亲微末之时多番倚仗了庄家的财力和人脉,若是就这么休弃了她未免显得我殷家寡情薄意。所以,老身想你去劝劝你的母亲,让她也顾及顾及两家的脸面,自请下堂吧。”
果然!老夫人竟是要除去殷夫人!即便夕和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仍觉得十分惊讶。
她当然不会相信是因为无子这个原因,若是如此,早些年老夫人就该出手了。那么,好端端的,老夫人为何突然想到要除了殷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