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夫人看了眼夕和,又看了眼她肩上若隐若现的胎记,道:“其实,老妇我本也不太确定。不过,小姑娘你的母亲既然不是姓白,那想必是老妇认错了。现在再瞧,这胎记隐隐约约地也看不真切,应该只是相似罢了。”
说着,老妇人便要起身向夕和告辞。夕和一听她的话感觉怎么这胎记还同失踪的娘亲有关系,哪里能让她这么走了,赶忙伸手拉住她,如实以告:“青河夫人请留步,小女嫡母姓庄,生母却是姓白。”
青河夫人稍稍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夕和的话,失笑道:“好机灵的小姑娘,老妇居然被你的抠字眼给摆了一道。”
说完,她的笑容又即刻消失,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问夕和地说了句,“怎么会,她怎么会甘愿做小……”
夕和听到了青河夫人的话,便又简单地提了一句:“小女的娘亲是父亲的平妻。”
“平妻?你的嫡母是你父亲的原配?”青河夫人听了又有些意外,追问了一句。
夕和听对方每一句都问在一些关键点上,对她知道些什么的直觉越发强烈,便如实答道:“不是,小女的娘亲是父亲的原配夫人,不过后来因为身份低微,及不上嫡母才降为了平妻。”
青河夫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嘴上却说:“那就没错了,是她,一定是她……”
“青河夫人可与家母相识?”虽然比照着年纪,失踪的娘亲不太可能与面前这个百岁老妪相识,但夕和直觉这位青河夫人定然是认得娘亲的,便还是问出了口。
青河夫人张口欲答,但话到了嘴边却一滞,生生转了个弯儿,问:“你母亲如今在何处?可否帮老妇引见一下,就说,就说是蓬莱旧友前来探访。”
“抱歉”,夕和沉了口气,回应道:“家母在十年前就已经仙逝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她可是有……”,青河夫人差点脱口而出,到了关键处却及时停了下来,顿了顿,又问:“你母亲是如何亡故的?难道是被贼人所害?”
夕和一听这话又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般人听到有故友亡故,问一问是何原因无可厚非,但关键在于青河夫人还多问了一句是否被贼人所害,好像她认定了只有这一个可能似的,就不能是病故吗?
她默默记下这一点,然后回答:“事实上,十年前小女将将四岁幼龄,记忆已是十分模糊,实在不记得娘亲是如何亡故的了。长大后,祖母和父亲不喜提及此事,小女也不敢问,是以至今也不太清楚。”
夕和没有把娘亲其实是失踪的事告诉对方。虽然她知道面前这夫人极有可能知道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而且暂时也察觉不到有什么恶意,但到底还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所以她还是稍作保留。
青河夫人听了,沉默了。
夕和悄悄观察了下对方的表情,然后复又问了一遍:“刚刚听夫人提及蓬莱旧友,不知夫人可否告知小女是如何与家母相识的?家母仙逝太早,小女对娘亲的印象实在……”
话未说完,外头就传来了叩叩叩几声手指敲击车壁的声音。青河夫人似是从回忆中惊醒过来,掀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对着车外的人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又十分严肃地拉了夕和的手,郑重其事地对她说:“丫头,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但我还会再来找你的,到时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另外,记住,这个胎记千万别再被人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