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夕和便问起了近日医馆的经营情况。
这么一提,陈子笙立刻苦了脸,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除了开张当日,门可罗雀。”
“这是为何?”夕和不解地询问。既然开张当日反响不错,应该短时间内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才对啊。
陈子笙干脆去沏了壶茶来,慢慢跟夕和说:“说来也怪我自己,我本想着先为医馆打出名号,所以开张之前就放出了风去,将药材的价格下调了一半。虽然这么一来,开张当天的效果确实不错,但一把价格调整回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可短暂几日的让利可以,一直半价的话就是饮鸩止渴,只会更早的把医馆拖垮。”
夕和听了,想了想,又问:“可是我们的药材即便是全价也比别的药铺要便宜一些,应当还是能够留住一大部分客源的,不至于如此天壤之别。”
“哎,刚刚我说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陈子笙说着放下了茶杯,指了指街道对面的一家铺子:“喏,就在医馆开张的第三天,那里也开了家医馆,而且我让人去探过情况了,那家医馆里兜售的药材比我们的还要便宜一成,所以,人都到那里去了。”
夕和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真见斜对面的一家铺子上写了“周记医馆”四个字,门脸都是崭新的,确确实实也是刚开张不久。
这是什么情况?她在为医馆选址的时候是仔仔细细了解过怀民巷的,尤其是医馆附近这一带,当时附近暂时不会有竞争对手也是夕和将医馆选在这里的考虑的因素之一。而且,之后医馆还进行了整修,过程中,她三不五时地过来也没见对面的铺子有什么动静。怎么好端端的,那里也开出了家医馆来?
还有,京城之内,药铺居多,医馆甚少,怎么偏偏对面的也是医馆,不是药铺?这可不像是个简单的巧合。
夕和当下决定亲自去对面的医馆看看情况。陈子笙不便出面,就在医馆里等着她的消息。
虽然刚刚在医馆里往对面看时,这家叫做“周记医馆”的门口也没什么人,似是很冷清的模样,但当掀了门帘进去就会发现,情况还真是和自家的医馆大相径庭。
这间医馆的门脸虽只有两间,但内里却是有足足六间屋子那么大,比自家的医馆大了两倍。但即便如此,医馆里也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难找,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夕和扫视了一眼,发现光是取药算账的小厮就有八个,坐堂大夫也有八个,另外还有些药童忙着碾药铡药。
再看处理药材的工具、放置药材的药柜、坐堂大夫长桌上放着的穴道铜人等一应物件,任何一项都比自家医馆里要好、要齐全。如此做派,怎么看都比自家那间小医馆要好要专业,可药材的价格居然还要比他们便宜?这怎么可能呢。
夕和看了一圈后就走到了药柜附近,悄悄地看了眼几个人手里等着抓药的药方,再听了几耳朵小厮的报价,竟还真的比自己那里的便宜了一成。她再借机看了看小厮们在包的药材,都是正常的药材,并不是以次充好的。这就越发让她觉得奇怪了,难道是有什么更便宜的进药渠道,而她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