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把卷轴取了出来,再当着众人的面缓缓打开,“祖母,这是夕儿向寒山寺清心大师求来的一份手抄心经。夕儿知道祖母一心向佛,便想着祖母当是会喜欢的。”
夕和话音一落,老夫人就已经激动地站起身来了,亲自从夕和手里接过了那幅心经,双眼细细致致地看过了几行之后染上了万分欣喜,“夕儿有心了,这份礼甚得老身的心意,真是老身这几年来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了。”
而其他人也都再一次被夕和的礼物给惊到了。若说红参难求,清心大师的手抄经文就更难求。传闻清心大师写完了那一百零八卷般若经之后耗费了太过心神,就几乎不再手抄任何经书了,而之前他手抄的经书大多被各国皇室收纳宫中,民间流传的数量极少,且也大多都被供奉在几家大的佛寺之中。
这么想来,众人看向夕和的眼神里又多了些赞赏之色,各自心里想着:这位三小姐真是好本事,红参弄到不稀奇,竟连清心大师的手抄经书都弄到了手!
夕和和老夫人相处的时间久了,早就知道老夫人每月必上寒山寺除了是问佛之外还想向清心大师求一份手抄经书,但是清心大师甚少见客,更加没那么容易答应老夫人的请求,所以夕和当日在寒山寺时就想到了这一点,厚着脸皮向清心大师讨要了一份。原以为会被拒绝的,清心大师却看在她帮了傅珏的份上给了她一份,所以较起真来,她还又是沾了傅珏的光了。
老夫人拿着经书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殷夫人看到这一幕,再加上耳边源源不断地对殷夕和这个死丫头的褒奖之词,气得肺都快炸了。她回过头狠狠瞪了庄嬷嬷一眼,庄嬷嬷则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告诉殷夫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夕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回到位置上。宴席又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撤席,在侍女们的引领下,宾客们开始往庭冬院转移。因着老夫人今年是整寿,殷老爷很重视,早早地就雇好了有名的戏班子在这一天进府为老夫人贺寿。
庭冬院在丞相府的东侧,里头本来就有个戏台子,所以自然就把场地选在了那里。由于时值冬季,天气寒冷,为了顾及寿宴当天宾客的感受,府里两个月前就开始加紧赶修了几间房舍,就在戏台子的正对面,人们便只需待在屋里就能看见表演了。
但男子对戏折子是没什么兴趣的,大多数都留在前厅里继续喝酒,所以过去那边的多是些女子。夕和为了避开拥挤的人潮就特意晚了几步再起身,走出前厅拐了弯,流萤就忍不住笑嘻嘻地问了她:“小姐,奴婢今晚装得像不像?夫人一定很纳闷,明明把小姐准备的贺礼给毁了,为什么小姐还能拿出两份来。她不知道,她悄悄买通了人毁掉的那份就是做给她看的。”
夕和看流萤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笑而不语。
离开了前院后没多久,才在去庭冬院的半道上,就突然出现了一名侍女拦住了夕和的去路。那侍女倒也不面生,是殷夫人身边的冰燕。
冰燕给夕和行了礼,说:“三小姐,奴婢正找您呢。夫人让奴婢转告三小姐,请三小姐帮老夫人去取件狐裘来,就取老夫人挂在佛堂内的那一件就行。夫人说,狐裘贵重,怕奴婢们笨手笨脚地伤着了,延年堂又是三小姐比较熟悉,就烦请三小姐辛苦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