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方剑拔弩张起来,吴邪一边加快用小刀片磨割皮带的速度,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他们撕破脸皮闹掰,最好能打起来。
然而事与愿违,张隆半对于眼下的状况只是皱了下眉毛,对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并没有过分在意。
随即冲身后招招手,念了一个名字,“海圆。”
就有一个娃娃脸的张家人上前,用自锁捆扎带将张海客和吴邪都结实绑了起来,又在上面扣了一层铁手铐,然后卸掉了张海客身上藏的短刀和吴邪指缝间夹的小刀片。
吴邪:“……”咬牙暗恨,就差一点儿啊!
张杌寻安抚的拍了拍丹的肩膀,挑眉看向张隆半,“您家这姑娘脾气也太臭了,难怪一把年纪了还单着,连个伴儿都没有。”
“你——”张海杏双眼喷火,恨不得撕了他的嘴,却始终忌惮着不敢再随意动手。
张杌寻能容忍她冒犯一次,全是看在张家人的面子上,若再有下一次,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张海圆将收缴的武器拿到张隆半跟前给他看。
一瞧那没出息的小刀片片,张海杏就冷哼一声,转头用看废物的眼神看着吴邪,道:“二叔,这个人一吓唬就差点尿了裤子,我估计他应该是真的。”
张隆半摇摇头,“未必,吴老狗家的传统就是扮猪吃老虎,一个个的看着和谁都能打好关系,其实心中算的账谁都猜不出来。”
吴邪心说难为您老人家这么抬举我,于是道:“我真的是吴邪,我不知道我的上上辈都是什么样的德行,但我确实是个废物点心,不知道张隆半先生和白……少族长设计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听到吴邪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张隆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看了眼张杌寻。
张杌寻耸耸肩,表示这不是自己告诉的。
张隆半了然,那就是这小子自己查出来的了,如此看来,这个吴邪倒是也没那么草包了。
吴邪看着两人之间隐晦的交流,心安了不少,看来这些人并不像闷油瓶那样,一点情绪都不流露出来,张家人也并不都是榆木脑袋、钢板心。
哦,也对,有一个感情丰富的,可惜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想到不知所踪的木鱼,吴邪的心情又低落起来。
一边沉默许久的德仁喇嘛终于开了金口,“几位,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德仁的目光直直看着张杌寻,没有不悦,但意思很明确,先前商量好的可不是这个样子。
张杌寻右手刮了刮鼻尖,促狭一笑,利落的将锅甩给了张隆半,“这个啊,计划赶不上变化嘛,张先生知道的比我多多了,就让他跟上师您解释吧。”
张隆半颔首同意,对其他张家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鱼贯从房里退出去,张海圆和丹上前一人抓了一个,走在最后面。
吴邪回头,看到张隆半已经坐到了德仁喇嘛对面,房门适时的被关上了。
很快,两方人将吴邪二人带到远离喇嘛们的地方,这里比后山更偏僻一些,是这段时间内张家人活动的区域,张杌寻一抬手,就有人上前给两人眼睛上遮了黑布。
吴邪只能凭感觉知道他们又往前直行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听见锁链拖动的声音,那些人似乎是打开了一扇地下室的门,他感觉到一股暖风迎面吹了过来。
手被人紧箍在背后压着,他摸不到拴在裤子上的铁丝,自然也没办法打开手铐,只好跟随他们一步一步顺着阶梯摸索着往下走。
吴邪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验证自己和另一个“吴邪”的真伪,总不会是滴血认亲吧?
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不会是已经把自家老爹绑架到这里来了吧,就捆在他们正要去往的地下室里?
又或者是什么知识大闯关?跟搞节目一样,事先从亲朋好友那里采访收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然后在一个类似牢狱的房间里摆一个智力问答大擂台,让他和那个假吴邪抢答对拼,答对加一分,答错砍一根。
搞不好第一个问题就很社死,比如你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
卧槽!狗日的,鬼知道他小时候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谁特娘的会专门去记这个啊。
越想吴邪心里越发虚,脚底下不由得就停顿了一下,结果跟不上身边押他的人的步伐,趔趄了一下险些栽个狗吃屎,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抓住后脖领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提了起来。
吴邪感受到那股自己无法抗衡的力量,心塞塞,他已经决定躺平了,害怕已经没有了。
而且冥冥之中,他总有那么一种感觉——这些人是不会伤害他的,但也许会吃不少苦头。
不知不觉已经拐了好几个弯,吴邪脚下忽然就踩到了平地上,然后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很安静的在准备着什么,吴邪嗅到了很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他并不陌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吴邪只感觉到自己身边有很多人走来走去,他们的脚步声跟呼吸声一样,轻微的让人几乎听不见。
紧接着他就被人按倒坐在一张冰凉的铁椅子上,有人解开了手铐,却又将他的四肢紧紧束缚在一种类似谍战时期对组织人员进行残虐拷问的行刑铁椅上。
吴邪心里暗骂,娘的,这帮王八犊子不会是要对他使用电刑吧!
王八蛋,关键是在他身上这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撑不撑得住一说。
因为特娘的他自己就是吴邪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