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快速浏览完,沉默了几秒,他对那个叫张杌寻的人的身份起了疑心,“他真的是张家人吗?”
“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说。”吴小邪了然道,“木鱼他当然是张家人了,不然你觉得霍老太太会这么放心的让他一起去巴乃吗?她肯定早把人调查过八百回了。”
“你说的也的确有道理。”解雨臣轻笑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小本子,“但这东西你怎么解释?我很难不怀疑他和九门之后进入这里的那一批人之间有联系。”
吴小邪当即否定,“这就更不可能了。”
解雨臣见他说的这么肯定,不由感到奇怪,“你否定的这么坚决,难道是已经猜到那一批人是谁了?”
吴小邪支吾了下,“大概能猜到,但也不是很确定,只觉得行事风格很相似,那些人也跟我一直以来追着查的事情有关,总之,我们跟他们是坚决的敌对关系。”
解雨臣盯着他的脸,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这实在让我有些难以理解。”
“我当然信他。”吴小邪把便签本收起来,返回盒子边放进去,“我三叔也信他。”
解雨臣垂下眼皮,吴小邪的这种无条件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人的行为,在他看来是非常非常傻帽的。
因为以往十几年的经历告诉他,将信任托付于别人,无异于把自己的脑袋挂在那人的刀刃上,背叛与否只在那人的一念之间。
所以他从来不会有朋友,别人也不会和他做朋友。
在他看来,利益从属关系比任何承诺都要牢靠。
“你这么多年,就没有什么过命的兄弟吗?”吴小邪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些什么,忽然觉得这样的小花曾经的经历肯定很苦。
解雨臣的眼神微动,倏尔一笑,“过命的有,但不是兄弟。”
“倘若你和我一样,在这样的位置呆久了,你就会发现,一个人的时候,对自己对别人都好。”
没有期待,没有信任,自然也就不会存在背叛。
看吴小邪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解雨臣安抚的拍拍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复原一个打乱的魔方的最好方法,就是将上面的图块抠下来,按照自己的想法重组。
没了血液的祭盘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缓缓旋转着。
两人重新将装备里防身照明的东西打包,然后合力把铁盘抬起来,露出洞口用铁棒撑住,防止机关突然启动掉落把两人困在里头。
吴小邪看到箱子里还放着两只平安扣,知道木鱼既然能推测出这里有西王母国的陶罐儿,就自然少不了那种蛇,所以提前准备了防蛇的东西。
他把其中一只递给解雨臣,解释了用途,提醒道:“这下面除了你说的那个不知名东西,很可能还会有蛇,一种长着红色鸡冠,会模仿人说话的蛇。”
解雨臣拿着平安扣晃了晃,他在一个人手里见过这东西,当时还以为是从墓里弄来的,原来出处在这儿。
“你别不信,当初我们在蛇沼,成群结队的野鸡脖子追在屁股后面,要不是有这东西护着,早被咬成血串子了。”吴小邪道。
“知道了。”解雨臣收起平安扣。
接着从一边的死猪身上割下来一块肉,用绳子拴住,从洞口一点点放下去。
一直放了很深,洞里却都没什么反应。
解雨臣有些疑惑,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因为担心下面的棘手东西偷袭,两人在胸口和后背都垫了一块铁板做缓冲,避免那东西突然来个黑虎掏心。
“我先下去,等我打了安全信号,你再跟上。”
解雨臣说完,腰身一矮就钻进了洞口。
吴小邪趴在洞口,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着手电筒的光迅速往下,很快便被遮挡住看不见了。
五六分钟后,下面有光照上来,晃了两下,吴小邪这才松了口气,背起装备,也钻进去。
整个铁盘底部的机关轴承非常复杂,四周连接着无数铁环以及粗壮的锁链,错综复杂,吴小邪小心攀援着锁链,下到小花跟前,这才有空去仔细打量这里的石室机关房。
石室的下部是一个水轮样的东西,插在底下的一个井口里,井里的水流汹涌,是一条活的岩中水脉,水流带动齿轮和链条传动到轴承,所以上方的铁盘才会经年累月无休止的转动。
吴小邪打着了一个冷焰火往四周照去,并没有看到那个抓伤小花的东西,但奇怪的是,那块先头吊下去的带血猪肉不见了。
吴小邪瞪大眼睛,立即看向小花。
解雨臣的表情也很凝重,轻声道:“那块猪肉不见了,我下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
两人在石室里仔细搜寻,却始终没有发现猪肉的踪影,唯有停留在他们脚边的一团血水。
“那东西肯定藏起来了,它的速度很快,我们要小心了。”解雨臣沉声道。
吴小邪的后背直冒冷汗,“接下来怎么办?”
敌暗我明,他们的处境太被动了。
但既然已经费力气下来了,就断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想要知道答案,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解雨臣用手电筒的光指了指一边的石室墙壁,那里有三道一人宽的裂缝,由低到高,很像故意修出来的狭窄走廊,所有从上方延伸下来的锁链,都均匀分散开来汇入这三道缝隙里。
光线上移,三道缝隙顶上有三四米高的地方,都用锁链悬挂着一条条长石,而在长石下方,整齐的排列着许多他们之前在西王母地宫中见到过的陶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