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序接过点餐单时,还在笑着跟付宇约定,等明天下午有时间,两人继续刚才的话题,再好好聊一聊。
结果等看完点餐单上的内容,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他捏着点餐单,都没询问服务员,直接奔到后厨门口,伸头朝着用餐区张望。
等一眼看到坐在餐桌边上的顾客之后,顿时眉头一皱,转身对服务员交待道:“这一单接不了,你去告诉顾客,让他到店里那边用餐吧。”
这话一出,不光是服务员一脸懵,后厨其他人也都听得一愣。
档口这边不能接单?
要让顾客去店里?
为什么啊?
只唯独杨鸣跟在李东序身边最久,以前还跟着打下手干了好几年,一听这话,马上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问道:“李厨,是不是那个姓袁的老爷子过来了?”
李东序点头:“一看就是他,点的拆鱼羹。”
提起拆鱼羹,这回连王海威都反应过来了:“那个老爷子来这儿了?那是得让他去店里,这道菜只有徐厨能做,咱们可接不了这一单。”
拆鱼羹这道菜真论起来,还真算不上是福成醇的特色菜,因为做法麻烦,能烹饪这道菜的厨师有限,店里除了一开始为了做宣传时,将这道菜上架销售了一段时间。
后来负责掌勺的刘永平名声闯出去了,很少有时间在后厨,这道菜最后就落在了大厨徐宇阳的身上。
可是店里这边是正常调休的,徐宇阳也不可能每天待命等着烹饪这道菜肴。
一来二去,点餐的顾客少了,于是店里这边自然而然的下架了这道菜肴。
倒是省城那边的总店,现在还是正常供应这道菜。
杨鸣转头看着李东序:“李厨,要真是袁老爷子,这单可能推不掉啊!”
李东序一听这话,脑仁都开始有点疼了。
付宇好奇问道:“怎么回事?这位顾客有什么特别的吗?”
杨鸣解释道:“这位老爷子姓袁,是位退休的工程师,都六十多岁了,还天天在家画图呢。据说一张图纸就得好几万,有的是钱。”
“他是咱们店的老顾客了,偶尔有时间了,就会过来店里吃顿饭,这道拆鱼羹,那更是从咱们开店至今,每次用餐必点的菜肴。”
“这老爷子性格特别倔,他想要做什么,就必须要做到,否则那脾气发的,真是.当初过来店里用餐时,跟前厅服务员没少闹矛盾。”
原来是这样。
付宇看了眼李东序,难怪这么犯愁,这一单八成是推不掉了。
服务员这边已经得了吩咐,去前厅跟顾客交代了。
结果没一会儿,服务员就回来了,挺犯愁的跟李东序汇报:“李厨,顾客说了,就要在档口这边用餐,他还说了,咱们档口既然也是福成醇开的,那这菜就应该能做。他人都来了,今天一定要吃上这顿饭,大老远的不可能折腾去店里,让后厨这边想办法解决。”
李东序听得直叹气。
他也想解决,可问题是这菜也得能做啊!
这道拆鱼羹确实吃起来非常美味,但烹饪时难度很大。
因为这道菜其实是刘永平当初根据顺德拆鱼羹改良创新的菜肴,用的是鲜活的江鲫鱼烹饪。
江鲫鱼肉质特别鲜嫩,做成鱼羹,那滋味远超顺德拆鱼羹用的鲩鱼。
不过,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
这江鲫鱼确实肉质非常鲜嫩,但小刺也特别多。
如果是炖汤,其实影响不大,但做拆鱼羹,那可是相当考验厨师的烹饪水平了。
拆鱼羹在烹饪时,最麻烦的一步操作就是拆分鱼骨。
刘永平在多年烹饪的过程中,慢慢总结出了一整套的拆分鱼刺技巧,但凡他烹饪的拆鱼羹,肯定不会残留一根细小的鱼刺,可以让顾客品尝到丝滑的鱼羹口感。
而这一套拆分的手法,他教给了店里的几位大厨,结果最后练下来,总店那边有两位老师傅都做的不错,而旗舰店这边只有徐宇阳学成了。
李东序在刀法方面还不错,烹饪水平也可以,只是这拆分做的总是略有些逊色。
一方面是拆分时,他既想要尽善尽美,将所有的细小鱼刺全部拆掉,却又因为动作和刀具的幅度配合不好,操作的时间特别长,影响菜肴的烹饪和上菜速度。
一来二去,他自己也知道拆分操作是弱项,慢慢的就不再练习这道菜的烹饪了。
后厨这边只要遇到点拆鱼羹,大伙直接默认交给徐宇阳接单。
这位姓袁的老爷子是福成醇的老顾客,打从开店那会儿就直接财大气粗的办了会员卡,让人印象很深刻。
后来这道拆鱼羹从招牌菜到下架,历经了好些年,这位老爷子却一直坚持每次吃饭必点这道菜。
后厨这边也都默认了,将老爷子归为徐宇阳的老顾客。
结果,没承想,老爷子今天突然过来参加科技展活动了,还直接找到了福成醇设在美食区的档口,点了一桌席面。
这事真是不好办。
老爷子说的也在理,人家大老远过来这边吃饭,哪有不接单,把人撵去店里的。
可问题是这单根本没法接,后厨就没有人能做
念头刚起,李东序突然转头看向了付宇。
如果是付宇来做拆分的话,那么或许这道菜能做?
毕竟之前付宇曾露过一手拆分的操作,虽然当时拆的是鲤鱼。
鲤鱼确实比鲫鱼刺要少很多,但具体的操作方法却是差别不大。
既然鲤鱼都能处理的很好,那么鲫鱼应该也没问题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