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宇跟着武波文走到近前,顿时看见请来的宰羊师傅正用脚把羊脖子夹在两腿之间。
这个姿势还是挺专业的,可以让羊无法看到杀羊人的动作,减少挣扎的力度。
羊已经放完血,开始剥皮了。
只是这手法......
正常剥皮,应该是先处理中间部分,再收拾上部和尾部。
可是这位宰羊的师傅也不知道是个人习惯问题,还是技术有些生疏,竟然一开始就奔着羊头过去了。
今天但凡是换个人找他过来帮忙,付宇都不会抢着上手。
他跟武波文的关系自小就很亲近,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武波文打从付宇小的时候,就对他特别好,平时上学放学遇到了,总会悄悄给他塞点零用钱,有时候出去玩,也会叫上付宇跟着。
付宇之前高中辍学那会儿,心里头没着没落的时候,武波文还特意叫着他过去家里,给他炖了一碗红烧肉,两个人抿着啤酒,边吃边聊。
那天的记忆,付宇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在付宇心里,武波文就是他亲小叔,压根没把他当过外人。
付宇看清楚了宰羊师傅的操作,赶忙上前说道:“师傅,你先等等再动手。”
这话一出口,顿时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
宰羊师傅原本专注于手头的工作,闻言,也是动作一滞,看向付宇。
付宇赶忙上前说道:“剥皮的时候,直接从羊头下手,容易把皮肉留在羊皮上面,有菜刀吗?递给我一把。”
他说着,就要上前帮忙。
武波文赶忙把人拦下:“先换衣服,这身可不行,呆会儿弄脏了,洗不出来。”
付宇知道要过来帮着处理活羊,来的时候,穿的就是付爸平时干活的旧衣服。
闻言,他看向武波文,这分明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啊。
付宇跟着武波文进了屋。
武波文随便找了一件旧的衣服,递给付宇:“外面宰羊的是你侯爷爷家的大儿子,他在屠宰场工作,不过现在厂子里都是做的宰猪的活,而且全是一水的机器流水线。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会干这个活的,他就是过来试着帮忙,不太专业。”
“这羊皮也没人要,坏就坏了,没事儿,你就别跟着上手了,这活太脏了,等一会儿他整完,你拎走一条羊腿,还有羊排和羊杂也都拿点。到时候给你爸妈这边留点,你再带走一些,这可是好东西,正宗的大尾巴羊,平时想吃都弄不着。”
听见武波文的话,付宇有点感动。
武波文叫着他过来,哪里是帮忙干活的,就是想让他等着一会儿收拾好了,拎点羊肉回去。
平时也是这样的,武波文有点什么好东西,也总会想着给付宇家送过去一些。
付妈做了什么好吃的,买了什么好东西,也习惯性的会为武波文两口子留一份。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并不是全靠着血缘去维系。
付爸这边没什么关系好的亲戚,倒是跟武波文这么多年处的比亲兄弟还亲。
想到这里,付宇直接将武波文的那件旧衣服也套在了身上,信口胡诌道:“武叔,我虽然不会宰羊,但分肉的活还是挺拿手的,剥皮操作也跟着店里的大厨学过,还是我来吧。这羊皮可是好东西,做好了当下酒菜,滋味可足了。”
提到美食,武波文的态度立马不是那么坚定了。
他临时找到侯老大过来帮着处理活羊,对方完全就是热心过来干活。
付宇要是真能搭把手,那肯定是好事,双方都乐呵。
武波文是顾忌着付宇下午还要走,哪能让人在自己这儿干这种脏活。
原本他就是想着,等侯老大收拾完活羊,就把羊肉给付宇,让他拎回去。
要不然以着付爸和付妈的性格,肯定又要和他推拒半天。
武波文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头皮发麻。
他向来将付宇当成自家小辈看待,听见他说会收拾活羊,于是也没再客气,点点头:“行,你要是能干,就试试。”
付宇穿好衣服,跟着武波文过去了院子里。
侯老大其实以前也没杀过羊,主要是身边没人买活羊,而且他平时工作的地方都是处理活猪,一水的机器操作。
从宰杀到分割,全是流水线进行。
今天过来帮忙,也是因为武波文找了过来,身边又实在没人能干这活。
侯老大向来热心肠,答应着过来试试。
不过,他虽然以前没杀过羊,但具体的操作多少懂一些。
只是这剥皮实在是个手艺活,想的和做出来的效果往往差强人意。
没下刀前,他也没料到这羊皮竟然这么难处理。
刀锋在去皮时,控制不住的直打滑。
手上力道稍微难捏不好,这羊皮直接就被戳个口子出来。
付宇既然答应了帮着处理活羊,到了院子里,直接拿起放在旁边的菜刀,准备干活。
侯老大听说付宇会剥羊皮,立马如释重负,让出了位置。
付宇也没假谦虚,他先检查了一下羊的处理情况。
他说自己能处理活羊,并不是信口开河,胡乱说的。
仗着获得的食材剖剥技能中级,以及削铁如泥的菜刀,付宇没有沿着侯老大的剥皮位置下刀,而是直接从杀羊时的腹部,开始进行剖剥。
其实剥羊皮掌握了方法,再有一把用着趁手的快刀,操作起来并不难。
付宇干活很细心,他一边剥皮,一边注意着不把羊皮划破,而且留神着尽量不把皮肉留在皮子上面。
羊皮剥到最后,还要注意将羊皮与四个蹄子分离。
这还没完,付宇拎着剥下来的羊皮,习惯性的随口吩咐道:“烧锅热水,一会儿烫羊皮。”
就站在旁边的侯老大瞪大眼睛,满脸诧异。
不过好在一旁的武波文反应快,连忙说道:“行,我现在就叫你婶子烧水!”
武波文的老伴一边答应,一边问道:“烧水干嘛?今天就炖羊吗?”
付宇解释道:“这羊皮也能做菜,我一会儿将羊皮烫水后,把毛给剃了。”
付宇将羊皮放到一旁的盆子里,随后又开始拆分整羊。
侯老大一看他这架势,赶忙将手里的剔骨刀递过去:“卸羊还得用这刀,菜刀不够锋利,切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