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玉龙在尚食私房菜馆工作二十来年,光是这道海粗盐甑鸡就烹饪了不下几百次。
他一边娴熟的用纱纸裹鸡,一边指导付宇:“裹鸡时,一定要用光滑的这一面朝里,掐着边角往里包,从左至右.对,这里开始折叠,角度要刚好平行.”
付宇一双手极为灵活,几乎是看一遍汪玉龙的操作,就能原样复刻出来。
这让汪玉龙教着教着,心态不知不觉就有点变了。
他面上不显,语气却明显更为亲和,讲的也更为详细。
“纱纸包裹好,外层要用竹笋纸再重新裹覆一遍。纱纸裹鸡时,刷一层油,可以防止鸡皮粘连在纱纸上。不过竹笋纸就不用再刷油了。”
付宇点点头,有了之前包裹纱纸的经验,现在做竹笋纸裹鸡,做起来速度又快,纸张压的又贴服。
不过他现在一手的油,面前的两个盘子又沾着水,于是随口求助道:“汪厨,你帮我压一下竹笋纸呗,麻烦您了。”
汪玉龙回头瞧了一眼,随手接过来。
付宇赶忙拿纸巾将盘子擦干净,这才将裹好的整鸡放到盘子上。
两人一来一往,倒是颇有几分默契。
刘章鹏一心二用,手上忙着操作,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付宇那边的动静。
眼瞧着汪玉龙因为付宇一句话,就伸手帮着压竹笋纸,刘章鹏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
连师傅都没说什么,他在这儿吃饱了撑的,乱操心。
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做完手上的活,这都几点了,等一会儿下班回家,又得半夜了。
想到回家,这心思不由就绕的有点远.
汪玉龙见付宇将铸铁锅放到炉灶上,于是交代道:“小火预热,将整鸡放到锅中,取盐铺在锅底,注意啊,至少要铺到两节手指的高度。”
“而且放整鸡的时候,竹笋纸的折口一定要向上,这样才能留住鸡汁。”
付宇依言照做,跟着汪玉龙一起将剩下的盐撒在鸡周围。
铸铁锅很深,放了整鸡,旁边还有不少富裕。
付宇看了眼锅里,转头跟汪玉龙说道:“汪厨,来两个鸡蛋呗?”
汪玉龙一愣。
旁边一直留意着这边动静的刘章鹏更是眨了眨眼睛。
要鸡蛋干嘛?
付宇:“有点饿了。”
汪玉龙正要问为什么,一听这话,顿时忍俊不禁。
他毕竟上了岁数,胃口不如当年。
不过付宇正是二十来岁,身体机能最好,能吃能喝的岁数。
这眼看着都十一点了,饿了倒也正常。
而且,这付宇不错啊,有点水平!
在做焗鸡时,如果锅子容量允许的条件下,有经验的老厨师经常会给自己开点小灶,顺便焗些鸡蛋之类的小零食,打打牙祭。
没想到付宇也知道这件事情。
汪玉龙心领神会的一笑,点点头,吩咐小工拿来几个鸡蛋,算着人头,往三个铸铁锅里分别埋了几个红皮的鸡蛋。
盖上锅盖,中火焖到锅盖烫手,再转小火慢焗。
汪玉龙操作时,想到什么,特意交代道:“铸铁锅的密封性能好,省去传统瓦煲上火时盖湿方巾的步骤,焗烤的火力不要太大,以免鸡皮焦糊。”
付宇点点头。
这个铸铁锅做海粗盐甑鸡,是刘家后人慢慢研发使用的。
所以汪玉龙说的这些,都是经过了几代人的反复尝试之后,才流传下来的烹饪经验。
非常宝贵!
等待的过程中,有服务员来传话,说是顾客已经到了,让后厨这边抓紧上菜。
而锅里的整鸡也焗的差不多了。
三只整鸡入锅的时间不一样。
汪玉龙先处理自己烹饪的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