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如果我现在命令你从明天开始就正式追求小豌豆,你会服从命令吗?”
……
这样一个问题,随着骤然的雨水消散在浓密的帘雾里。不知道叫宗泽的男人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更是不清楚这句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
这些,好像也不需要清楚。
只是有人目睹,当那辆车缓缓离开时,原本安静躺在椅榻上的男人眼眸猝然一睁,他在毫无指令下的情况下自己起身。
白霜儿吓得从椅凳上窜起,但是当她触及男人的眼神后,鼓动的心脏猛然一击,那双眼睛清明得不染丝毫尘埃。
不可能没有指令他自己从催眠中醒来,除非……就是他本来就没有被催眠成功。
她见他起身后,便直接走向了咨询室的窗户旁,并未直接站在那里,而是站于一侧,竟然带着格外的小心翼翼。
陡然间,白霜儿好似明白了什么,她抓着手里的纸笔,亦趋亦步的走向窗户旁的男人,她同样看向窗外,整个嵘城的雨似乎都无法诠释她此时的心情,她张口问道:“为什么?”
他并没有被她催眠,也就是说更不可能会说爱她的话语。可是他却这么说了,这些到底是为了谁?
莫寰霆浅灰色的眸,此时就如嵘城的天般,晦暗得失去了所有光彩,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仅是阖眼道:“霜儿,你从来都是一个聪明的姑娘,看很多事情都能很通透。我知道,你现在是真心在学好,所以过往种种我不会对你追究。但是莲绛不是你能惹的人,四年前你被人莫名举报,那个举报你的人就是他。”
说到这里,莫寰霆侧眸去观察她的反应,他瞳眸一缩,“我们之间现在两清。”
这时,楚易亦是推门而入,却不知从哪里来。白霜儿看见他后,才明白原来他并非是只身而来。
楚易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来到莫寰霆的身侧,躬身且双手奉上,“先生,这是您要的东西。”
莫寰霆微微扫过牛皮纸袋,然后接过,道:“这里面是你亲生父母的资料,你可以选择看也可以选择不看,这都取决于你。你现在所住的公寓以及这个小诊所的产权证也在里面,这些是我给你的。”
白霜儿怒急,直接拿起袋子就是朝莫寰霆脸上砸去,“你这是算什么,用钱来羞辱我?”
莫寰霆冷峻的面容却是不动声色,即便他的脸上印出了被砸后的红印,他弯腰蹲身,将袋子拿到手里,“这些不管你要不要都不回改变我的决定,这个,你应该明白。”
她当然明白,就是明白得太过彻底了些。
她是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是她不想经过他手,她也不想要他给的东西,那样会让她觉得自己很低贱。
莫寰霆看着了她的想法,“不想要就直接烧了,或者捐给慈善机构,这个选择权在你。”
白霜儿看着眼前的纸袋,手有些抖,她清楚他说到做到。可是,此时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她只是陪他的情人,现在银货两讫,解除关系。
但是不接,依旧动摇不了他的意思。
最后还是颤抖着接过,白霜儿看着手里的东西,笑了笑,“能不能告诉我你演这出戏的原因?”
莫寰霆神色沉了沉,“这个,你大概不会懂。”
白霜儿闻言一怔,他竟然连给她一个答案都不愿意,仅是用这样敷衍的语气打发她。
莫寰霆看了眼她,随即转身准备离开。亦在此时,白霜儿却是大惊失色,她直接冲到了她的办公桌前,将其中一个文件拿在手里,“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拿这些东西来换以后我们能像朋友一样见面,你只要答应我,这些还可以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它。”
楚易没想到白霜儿在这个时候还会说出要挟的话来,不禁替她捏了把冷汗。
先生这人素来说话不会太绝,但是一旦让他狠绝起来,基本上这个人也就废了。
莫寰霆侧身,分明今天是阴雨天,可是他却好像逆着光站着,冷到可怕,“那些对我来说本就是废纸。”
怎么会是废纸?
他竟然说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废纸。
这些都是他的病理报告,是她从开始给他心理咨询时一点点记载下来的东西。
若是以后他的病情恶化,这些对他来说无疑都是瑰宝。
这样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不在乎。
白霜儿突然大声呼喊了句什么,然后整个人重重地跌落到了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