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军本来只是想利用韩冬梅打开延山的局面,将韩冬梅牢牢绑在自己的战车上,要延山干部都知道,韩冬梅是他的人。却不想市委办下文后,激起人家的反弹。程建军前两天接到了省信访局一位老相识的电话,说是信访和督察部门收到了很多告韩冬梅的信,而且可能已经传到了唐省长耳朵里。
程建军就知道自己有些弄巧成拙,坐在唐逸面前,心里默默思量着么和唐省长解释。
偷偷瞟着唐逸见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随即笑呵呵看过来,“建军啊,你工作上有点被动啊!”
建军心就跳了几下,忙作自我批评“我知道,我工作开展的不好紧邻的几个兄弟市有差距,这一点责任在我,是我没抓起来。”
唐逸摆摆手,说道:“你的难处我能理解,对延庆班子,对你个人一向都是抱着支持的态度,但你也要正确理解这个支持吧?”
程建军额头就有些冒汗,恰好这时侯几上手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程建军拿出来看看挂掉。
但几秒钟,手机又震动起来,程建军就想关机,唐逸问道:“有事?”
程建军说道:“延山的电话,好像是周市长。”
唐逸就做个手势,要他接电话。
程建军忙道:“没什么事,回头我再打给他。”说着就将手机关掉,塞进了手包。
程建军琢磨了一下,就说道:“说起延山,还真有些令人头疼,延山这几年经济的不错,但您也知道,王涛这个干部是有问题的,延山经济的繁荣掩盖不了延山班子的一些问题。在一个地方干久了,非得退下时,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后院起火。丁瑞国到马景瑞,都是王涛提起的,这也是冬梅同志被孤立的原因,他们是不喜欢外地干部进去的。”
程建军还想接着往下说,唐逸就摆了摆手,说:“这是你们延庆市委的问题吧?你认为延山济问题?你可以下去查嘛!”
程建军道:“我不是认为延山班子经济上有问题,我是反对划山头的风气,反对这种市委领导不了县委的风气!”
唐逸不动声色的道:“领导不了县委?问题还是出在你们市委身上吧?”
程建军既然开了口,就索性把问题谈透,“是,您说的对,问题是一提到延山,省里就有同志要重,要我照顾延山同志的情绪,要注意保护这个模范百强县。唐省长,您叫我怎么办?”
唐逸听着程建军慷慨陈词,脸色倒是渐渐缓和,再说下去,只怕程建军就要点省委领导的名了。看来这段时间程建军很是憋了一肚子火,他本是阴柔的性子,从来没听说他在哪个领导面前闹情绪。
唐逸就笑了笑,正想说话,手机音乐响起,拿起手机看了看号儿,有些陌生,尾数是两个8。
唐逸就接通了电话,程建军随即起身,小声道:“我去透透气。”在唐逸作了个手势后,程建军就拿起手机走向了门廊,自是要去院子里接刚刚延山市市长周海军的电话。
“唐省长,我是韩冬梅。”声音很清脆,好似山泉叮咚。
唐逸就是微微一笑,恩了一声。韩冬梅倒是长进不小,知道给自己来个电话,而且看样子也知道有人写信给省里告她,刚刚到延山没多久,倒也耳聪目明,遇到事情知道给自己打电话,看来总算明白她的历次调动实际上都是因为脑门上刻了个唐字,最后拍板的是唐省长。
韩冬梅又道:“这是我的新号码,我刚刚也告诉了田秘书。”韩冬梅来到辽东后,唐逸就一直没和她联系过。
唐逸又恩了一声。
韩冬梅又道:“我是向您汇报匿名信的问题,刚刚查清了,那些诬告信都是安监局的一名科长写的,刚刚他也承认了,检察机关准备正式落案起诉他。”
“唐省长,我向您解释下那张照片吧,其实是延山一名商人请吃饭和周市长都去了……”
唐逸笑道:“有些东西不用解释,我明白。”
“谢谢唐省长。”听起来韩冬梅有些开心。
唐逸笑道:“说说吧,怎么就抓到写信的人了?这种事,可是最不好查证的。”
韩冬梅嫣然一笑,“我吓唬他们来着,延山的安监局归经贸委管,经贸委主任李安,一直就和老张不对付,我就和李安谈话,话里套了套他还真知道匿名信的事个科长有一次喝多了吹嘘来着,传到了李安耳朵里。我看啊,李安早想给老张上眼药呢,又是我主动问的,他就把事情跟我说了。我就找了市委马书记天中午检察机关抓的人,晚上就交代了。”
唐逸就笑:“行啊同志,士别三日喽。”
韩冬梅又轻笑一声,甚是动听。“是运气好,还要多感谢李安。”
唐逸略一沉吟,说道:“李安?是不是以前在建设局当过副局长?911年92年的样子。”
韩冬梅咦了一声,说:“是怎么知道?……啊,您那时候是延山的县委书记您认识他?”
唐逸笑道:“认识,老朋友。”
还记得和齐洁在一起饭店遇到了当时的建设局杜局长和副局长李安,李安八面玲珑当时竟然唱酒曲来捧自己,不想这么些年了,也不过在正科上晃悠。
不过想一想,基层副科到正科是一道坎,以李安当时的年龄,这道坎倒是不难跨越,而从正科到副处,那就是绝大多数基层干部一辈子难以跨越的天堑了。运气、能力缺一不可,遇到一些坏掉的班子,那不但要运气和能力,还要有钱财,更要有送钱的门路,李安为人处世自然无可挑剔,但没有官运,同样是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