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都打得皮开肉绽了,得多久才能好啊?夫人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也不心疼心疼你。”小铃铛一边义愤填膺地抱怨,一边给我抹药,时而还哽咽一声。
我没力气跟她讲话,屁股上又胀又痛,火辣辣的仿佛被剜了一层皮一样。但比起这痛苦,我心里更难受,我以为娘这番发火过后就会取消我和杜明熙的婚约,但她没有,一如既往地坚持。
可能,只要我有一口气,她就一定会毫不犹豫把我嫁过去。
“唉,幸好大当家的过来了,要不然夫人今天非得把你打死不可!”小铃铛抹着抹着药又唏嘘道。
我转头瞥了她一眼,“小铃铛,阿黄怎么会去找峰哥哥的?你给它说了什么?”
“阿黄很聪明,以前我被爹打的时候就让它去搬救兵喊娘过来,所以它懂我的手势。在都城除了这院子里的人,它就只知道总舵那边,一下子就明白了。”
“谢谢你阿黄!”我伸手揉了揉阿黄的大脑袋,又道,“小铃铛,天色也不早了,你去歇着吧。”
“那你不舒服了就叫阿黄,它耳朵尖很小声也能听到,就会叫醒我。”
“我知道,去吧!”
她们离开后,我就这样趴在床上,心头五味陈杂怎么都睡不着。想到娘,想到秦承炎,在想到今朝宴席上的所有人,特别的揪心。
秦承炎显然没有阻止到娘的决定,看样子我们两个恐怕再也不可能了。想到第一次跟他对面,想到他在烈火中救我,在雪夜里吻我,好多事情就像放电影似得接踵而至。
我十分贪恋他给我的那份温柔,疼惜。好像越来越想他,喜欢他,已经刻到心上了。从此往后,生命里兴许就没了他,那我整个世界也都暗淡了。
曾经以为,我会一直喜欢褚峰下去,直到永远,一辈子,可我没有坚持。在我毫无保留地表白,他又故意冷落的时候,我那决堤般的爱慕就像拉上了闸,生生被我拉回来了。
人是一种很诡异的动物,会因为某个瞬间而感动,也会因为某个瞬间而心寒。在我心里,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而不是一个人唱独角戏。
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两情相悦就够了,就能够一辈子到白头了。直到娘给了我当头棒喝,我才晓得原来感情还有那么多的不可能和不可以。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是洛家祖训上针对女子专门列举的事儿,现在应在了我身上。
我胡思乱想到后半夜,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忽然听到门响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飘了进来。
可能是娘来了,我就没理会,继续装睡着了。
她走到床边站了很久,才轻轻坐在了床沿上,小心翼翼揭开了我屁股上的被子。指尖好像轻触了一下,只是我屁股表皮都麻木了,感觉不是很灵敏。
忽然,我听到了她的轻泣声,她在刻意压抑着,但我还是从那长短不一的呼吸声中判断出来了。她哭了,她是因为心疼还是因为这屁股面目全非害怕了呢?
我很想问她的,可忍住了。她这样骄傲的女人,是不会允许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她在这房间里待了很久才离开,我看她离开时,窗外已经天微明了。鸟儿们都醒了,在外面叽叽喳喳叫得很欢。
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