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拿出照片看了下,瞧见了后面一行字,“杀无赦”。
我顿时愣住了,这字迹不是秦斐然的还有谁?原来在我那么小的时候他就对我起了杀心。六七岁啊,能够给他造成什么样的困扰和威胁?
就这瞬间,我原本五味陈杂的心瞬间变得愤怒,心头那点纠结不安的感觉没有了。我又把照片卡在了相框里,继续挂在了那些山水画中间。
刚挂好,秦漠飞也进来了,他倚在门口看着我,神态凉薄。
“你和索菲娅是什么关系?”他忽然问了个很诡异的问题。
我瞥了他一眼,道,“有事?”
“她似乎住在了兰若酒店里,并且在预谋着什么。我就是提醒一下你,如果她惹到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她这样的女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你那么恨她?”
“她差点杀了欢颜,这事不能姑息。你要么让她滚蛋,否则……”
我觉得秦漠飞并非是来提醒我的,而是警告我。我猜索菲娅去兰若酒店一定是想报仇雪恨,毕竟之前她被他害得差点半身不遂,以她有仇必报的性子不会容忍。
我现在不想管索菲娅,越管她越阳奉阴违,会闹更大的事情。现在我们俩的关系很僵,我讲的话可能会造成她的逆反心理。
我想了想道,“这事我不管,你爱咋咋地,快开席了,走吧。”
回到前庭院的时候,族人们都已经就座了,秦灵素和秦天明就坐在主位上窃窃私语,看起来还热络得很。秦漠枫也来了,就坐在欢颜身边冷冷打量她,总一副纨绔不羁的神情。
我过去的时候,秦灵素连忙把边上的位置让给了我,我也就没推辞了。秦漠飞过来的时候,就坐在了欢颜身边,这一桌大概就是我们这几个人。
我和欢颜是正对的位置,一抬眼就能瞧见她,但她真没有看我一眼。
这宴会上来的人,大都心怀叵测,所以气氛都很怪异。秦灵素可能是想表现一下她大姐的身份,讲了句开场白,“今朝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真是开心!”
不过没有人回应,大家仅仅瞥了她一眼又别开头了。她有些尴尬,顿了下又道,“漠飞啊,咱们秦家现在好像越来越散了,你爸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不能当秦家家主了,得从新推举个人来号召一下啊。”
秦灵素太心急了,话一出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尤其是秦天明,脸色明显地不太对劲了。
被点名的秦漠飞正在拨虾子,听到话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那么大姑以为谁有这个号召力呢?”
她眸光一转,往我这边瞟了眼,笑道,“我觉得老三绝对有这个实力啊,咱们老一辈的人当中,不就是他最有出息吗?”说罢她还去问秦天明,拉他垫背。
秦天明讪笑着附和了一下,秦漠飞冷冷扫了我一眼,没有理会众人,倒是跟欢颜mǔ_zǐ 互动了起来。他那心思我哪能不明白,无非就是要我难堪罢了。
而我所有的心思都在欢颜身上,他们就算逆天我都不会在意。我从容地吃着菜,喝着果汁,再看看各怀鬼胎的族人们,形形色色淋漓尽致。
欢颜其实很忐忑,虽然她一直装着从容不迫的样子,但一直紧握成拳的左手却出卖了她。她一紧张就会这样,下意识的,可能连她自己也不自知。
不见她的时候,我总是越想越不甘心。可看到她那温柔纤弱的模样时,一切怨气又好像化为乌有。只是,想拥有她的心思更迫切了,我居然想起了甄阳秋的话,“以我这性子,想要什么得不到”。
其实我就是个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男人,为一个女人折腰,好像也不稀奇。
我也是够无耻的,就这样的场面上,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睛始终往她那边看,看着看着就入神了。所谓的秀色可餐,真就是她这样。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得秦灵素怒急地说了句,“漠飞,我们在跟你讲话呢。”
我转头一脸茫然地看了眼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秦漠飞眸光阴鸷地瞥了眼我,道,“我有听啊大姑,三叔是爸的亲兄弟,身上还有爸移植过去的肝,肯定有着绝对的号召力,能把咱们这散碎的秦家发扬光大。”
我瞬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是秦家那些族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我身上。想拉仇恨么?这小子也不想想这都是一群什么人,若真能为秦斐然打抱不平,又何必对我虚与委蛇呢?
我不屑地哼了声,“没兴趣,你们自己处理就好。”
我这话一下子就冷场了,令秦灵素和秦天明都没了话题。他们本想是借家主的事提出秦斐然没有资格胜任董事长一职的事情,不过现在被我堵了嘴。
秦灵素垂下头用眼底余光冷冷瞪了我一眼,寒着脸不说话了。
秦漠飞抬头淡淡环视了一眼四周,冷笑着道,“你们今天来,是不是想说爸不但没有当家主的资格,也没有当成业集团董事长的资格?”
族人们顿时有种大松一口气的感觉,揭开伪装过后的他们,看起来庸俗不堪。尤其是老头子这一脉下来的人,眼里已经开始冒亮光了。
秦天明很合适宜地说了句,“漠飞,这是事实!”
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因为秦漠飞仿佛是有备而来,他可能已经想到今天这宴会举办是别有用心的,所以从头至尾都从容得很。
古有诸葛亮舌战群儒,现有秦漠飞舌战族人,他几句话就把这些虎视眈眈的族人堵得哑口无言。尤其是秦灵素,还被挖出了和慕少卿私底下的一些交易,这事儿跟我有关,我就没发言了。
我本以为依照秦家的传统,这董事长一职会落在最有资格胜任的欢颜身上。然而不是,我万万没想到,秦漠飞在抢占了所有先机的情况下,欢颜自己拒绝了。
看着她面对族人逼问时渐露的那几分傲气,我好像又痴迷了几分,仿佛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她就应该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