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我荣幸之至!”
我语音未落,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走廊幽幽然飘过来。我没抬头,而是一把抱起诺诺准备离开。说好老死不相往来的,却不料隔墙有耳,害我出糗。
我刚站起身,诺诺立即就脆生生来了一句,“三爷爷,三爷爷好!”
小家伙因为那几个好大的玩具熊而喜欢上了秦驰恩,此时看她一脸谄媚的笑,我倍感尴尬。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杵在这里感觉像个笑话。
秦驰恩清风一般走了过来,先是凉凉地瞥了眼程婉卿和金飞,才又看向我,“欢颜,正好我在,把转让协议签了吧,免得你下次再跑一趟。”
他这话一出,程婉卿眼底迅速划过一道寒光,但一闪即逝,她太会伪装自己了。但我看到了这点反应,因为我特别注意她的情绪变化。
估计秦驰恩自己也意识到了一点什么,所以才会这样说。原本我想膈应一些程婉卿的,但当着秦驰恩的面我自然高风亮节得很,很不屑地笑了下。
“不用了秦先生,谢谢!我就是看程小姐隔三差五打电话跟我说股权的事儿有点烦,既然你来了也正好说清楚,你的东西我一分一毫也不想要!”
顿了顿,我斜睨了眼佯装镇定的程婉卿,又道,“秦先生,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土豪似得给我这些东西,我没有那么多命来冒险。上一次我没死已经是幸运,未必会有下一次了。”
“欢颜,意外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这些东西是我对你的补偿,希望你收下。”
“补偿?”
我睨着秦驰恩那张俊朗如昔的脸,凉薄地笑了笑。以往他满眼的柔情总是能迷惑我,让我错以为他是真的发自肺腑不求回报地爱着我。
可我错了,他的爱从来就不是无怨无悔的,他渴望回报,渴望得到我的反应,所以他无所不用其极地破坏了我和秦漠飞的婚姻。
他真以为这是金钱能弥补得了的么?像我这样胸无大志的女人,金钱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我不稀罕这些。当初我为了二十万低头,现如今绝不再被钱左右!
只是,我又不想让程婉卿那么如意。我知道她很聪明,做事情不留蛛丝马迹,否则秦漠飞不可能发现不了她。所以我不跟她斗了,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能镇住她的估计也就是秦驰恩了。
于是我顿了下又道,“你要真的补偿我,那就把那暗袭我的人处理了,再来跟我谈补偿了。当然你也可以不做,毕竟我们俩没有什么关系,你没那个义务。”
我很清楚,对于暗袭这件事秦驰恩绝不会姑息。他可能不忍心对程婉卿下手,但一定会有个态度给我。这也变相保护了我自己,那女人再狠,也不至于顶风作案吧?
所以,我这算不算借刀杀人?
我用眼底余光扫了眼程婉卿,她在笑,很从容地笑。但同为女人,我能感觉到她心头的慌乱。她不能破坏在秦驰恩面前的完美,咬着牙也要端着,装着。
秦驰恩看了我很久,轻轻点了点头,“欢颜,如果是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会处理的。”
“那的等你的好消息,三叔!”
我把三叔两个字拉得很长,也算是告诫他自己的身份。不管我和秦漠飞状态如何,与他始终不会有交集。他过分的行为粉碎了我对他的感恩,也把我们距离拉远了。
“要走吗?我送你!”秦驰恩又道。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三叔,程小姐,金律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辞。”
我不打算逗留太久,抱着诺诺就走开了,她还很舍不得秦驰恩,伸出小手想让他抱抱,我可没同意,飞一般地逃走了。走到店外我不经意转头瞥了眼里面,看到程婉卿也在看我,那眸光恨不能把我杀了一样。
哼!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主,之前我算是看走眼了!
载诺诺回公寓的时候,她一脸的不开心,小嘴噘得能挂油瓶。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诺诺,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爸爸惹你生气了?”
“是妈妈,妈妈惹宝宝生气了。”她哼哼道。
“噢,原来是妈妈啊?妈妈哪里惹诺诺生气了呢?”
“妈妈不让宝宝跟三爷爷玩!”
“诺诺,三爷爷是不是坏坏?”
“不是不是,三爷爷很好很好。”
诺诺对秦驰恩的感情比小凡要来得真切,来得纯粹,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他当年救了我们mǔ_zǐ 一命的缘故。只是这都已经过去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啊,他带给我的痛苦远比恩情来得多,我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