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从没觉得生死离别是多么害怕的事。可现在我怕,我贪念他给我的每一分温柔,每一分呵护,我不想失去这些。
一直踩着我的白鲨听罢冷冷一笑,起身又用力踩了我一下,踩得我喉间一股血气冒出来,我硬生生把这血气给咽了下去,不想脏了秦漠飞好看的颜。
他又重重踹了一下我的头,从新蹲了下来,“啧啧啧,还行当亡命鸳鸯呢?那不行,老板说你们俩只能够死一个,秦漠飞,谁叫你那么喜欢找死呢?今天我就成全了你。”
假白鲨说着把军刺抽了出来,直接往秦漠飞的手腕劈了过去,吓得我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挡。
而就在此时,秦漠飞忽然挣脱我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假白鲨的手,把军刺从他手里夺过了,直接抬手就往他脖子上一挥。
当鲜血喷溅出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眼睛在睁开时,却看到秦漠飞抓住假白鲨已经坠下了悬崖。就这么一瞬间,他已经坠下去了。
而我还趴在悬崖上眼睁睁看着,看着他往下坠。
“漠飞,漠飞!”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都失声了。我不相信刚才掉下去的是秦漠飞,不相信。为什么他布置得那么好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为什么他还是离我而去了。
是我,是我连累了他。
“漠飞……”
我嘶叫着,怒吼着,但再也听不到他的回音了。海风把我的声音吹散,变得凄厉悲凉。我颤巍巍地爬向悬崖,都已经看不到秦漠飞了。
这下面是地狱,是人间地狱!
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和嶙峋的乱石,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跳下去跟秦漠飞一起走。于是我用力爬了起来,站在了悬崖的最边上,只要一个纵身我就陪他走了,可能都没有痛楚。
而就在此时,我看到了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货轮,那货轮的甲板上,站着个穿风衣的男人,他扎着马尾辫,风骚而孤傲地站在那里,如果一个得胜的将军。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知道他是谁。
这一刻,我想死的心情没有了,我不能死,至少我不能现在就死。
秦驰恩,秦驰恩,你要报仇雪恨我没有意见,可你为什么要杀了漠飞?你为什么要害那么多的人?你到底还有没有良知,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浓浓恨意焚烧着我的理智,我的心神。
我转头看着还在跟雇佣兵们绝命厮杀的特警,忽然间觉得好悲凉。我从来都以为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我一直在为秦驰恩担心着,却原来死的是我丈夫。
这好讽刺,好他妈的讽刺啊。
我捡起了之前那把还来不及用的手枪,哆嗦着手闭着眼睛疯狂地朝着那些雇佣兵狂轰,我恨他们,恨不能生吞了他们。我不知道有没有杀人,我不敢看。
顿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我头上狠命一砸,我睁眼一看,竟是聂小菲拿着一把狙击步枪狠狠一下砸在了我脑袋。我怒了,扔掉已经没有子弹的手枪就朝她扑了过去。
我把她压在了地上用力扇着耳光,用尽了全力。这女人也是个千年祸害,我一定要弄死她。我肯定是疯了,满脑子都是杀人的想法,我要杀了这些牛鬼蛇神,杀光他们。
聂小菲的力气没有我大,她很快被我打得血流满面。我疯狂地吼着,嘶喊着,也不知道在喊什么,总之非常愤怒。
阿飞那边的战斗也已经告一段落了,特警们和雇佣兵的死伤都非常严重。他朝我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看样子体力已经透支,就快要不行了。
他把我拽了起来,拉着我朝着直升机走。但就在此时,不知道哪里飞来一颗榴弹炮,直接把直升机给轰了,火光四起的时候,岛屿顶上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我知道是谁下的手,我现在不想跟阿飞他们走了,我要报仇!
于是我推开他朝着那条躺满了尸体的小径跑了过去,一步步又往下爬。这小径已经成了一条血路,山顶上的血顺着缝隙流淌,蜿蜒而下。
爬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那艘货轮又靠近了岛屿些许,秦驰恩的影子更加清晰了。他一脸冷傲地站在甲板上望着这边,凉薄的眸子透着寒意。
他兴许是看到我了,怔怔看着我这边不转眼,我心头一激动,急匆匆又朝下爬去。却不料踩到流淌的鲜血一滑,直接就从小径上滚了下去。
是劫数吧?我认了!
当我重重坠落在嶙峋的礁石上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终于可以去黄泉路上找漠飞了,希望他还没有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