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只见人头攒动,杀声惨叫声回荡在山谷之中,不断有人影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片刻之后,斜也眼见抵挡不住了,连忙率军撤退。燕云军却因为主帅身死不明没有继续追击。
刘锜在亲兵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眼见己方兵马击溃了两侧的伏兵,立刻下令道:“快!大军继续向北追击!”部将李木急声道:“将军伤得不轻,还是暂退吧!”刘锜摇头道:“不!敌军见伏击得手,定然无备,快随我追击!”随即便在亲兵的搀扶下跨上了战马。李木等部将无法,只好率军跟着刘锜追击敌军。
那干不离和完颜宗辅率领兵马一路北撤,早就料到这样的行动不能瞒过燕云军,因此特意布置了伏兵。大军北撤后不久,果然南方传来警报,燕云追兵赶上来了。紧接着,又有消息传来,追击的燕云军进入了山谷遭到伏击损失惨重。干不离和完颜宗翰登时放下心来。
哪知不久之后,后面便有混乱传来,呼喊声惨叫声远远传来,一丛丛的溃兵从南方仓皇退下来。干不离和完颜宗辅大感惊讶,询问了溃兵之后才知道,燕云军虽然遭到伏击,却打垮了伏击的斜也所部,继续追赶上来了,辎重队已经遭到突袭,损失十分惨重。
完颜宗辅慌乱不知所措,干不离立刻决定率领骑兵亲往阻截,让完颜宗辅率领大部队继续撤退。
干不离率领数万蒙古骑兵转身南下,不久之后便在荒原上与北上追赶的燕云军相遇,双方在荒野上一场恶战,杀得天昏地暗血肉横飞。蒙古骑兵十分彪悍,兵力又是燕云战骑数倍,鏖战一阵之后,燕云军的处境便十分不利了。
好在这个时候,破锋军步军赶到战场,当即猛攻蒙古骑兵。近十万大军在荒野上鏖战,战马往来冲杀,箭雨遮天蔽日,时而蒙古战骑奔涌突进迫得燕云军连连后退,时候燕云陌刀横行扫荡,杀得蒙古骑兵人仰马翻,好一场恢弘壮烈的大战。双方恶斗了一个多时辰,燕云军无法战胜蒙古骑兵,蒙古骑兵也无法战胜燕云军。干不离感觉大部队已经撤离得够远了,当即率领蒙古骑兵脱离战斗向北方退去。刘锜哪里能让敌人就这样走掉,继续率军追击。
双方一追一走连战数场,直到松山城下。前文已经说过了,松山城位于松山东北五十里外,松山城北又五十里外便是松山馆了。
干不离退入了松山城中,立刻紧闭四门。留在城中等候干不离的将领莫干立刻迎了上来,禀报道:“大帅,监军大人已经率军退去了松山馆,此刻应该已经抵达松山馆了。”干不离点了点头。斜也请示道:“大帅,我们是不是也该撤去松山馆了?”干不离却摇了摇头,道:“就这么撤走了岂不是太便宜燕云人了!”看向斜也,吩咐道:“你立刻下去准备火油柴草等引火物资!”斜也应诺一声,奔了下去。
刘锜见耽误了这么久时间,敌军主力想必已经退到了松山馆,便索性不追击了,下令大军在城外扎下营垒,准备等候主力大军上来之后再攻击城池。
孙浩成、李木等部将来到大帐,眼见刘锜靠在榻上正在接受医官的治疗,面色苍白,都不禁心中担心。刘锜看出了众人的担心,笑道:“你们不必担心,这一箭还要不了我的性命。”众将哪里能放下心啊,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锜道:“孙浩成。”
孙浩成当即上前,躬身待命。
刘锜细细吩咐了一番,孙浩成应诺一声,退了下去。刘锜看了众将一眼,道:“干不离见我扎下营垒,一定料定我是要等候主力大军上来之后才会攻城。哼,我便要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你等立刻准备,今夜大军突袭城池!”众将互望了一眼,兴奋地应诺一声。
干不离站在衙门大厅前仰首看着昏暗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斜也和莫干奔了过来,斜也躬身道:“大帅,末将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妥当了。”干不离收回目光,对两人道:“大军即刻撤退,之后点燃大火!”两将一起应诺。
杀!剧烈的杀声突然从西边传来,随即南边也传来了惊人的喊杀声。干不离三人神情一动,干不离急声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