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传令官回答的很干脆。
司行方大为恼火,没好气地道:“既然大将军战败,这大理城怎么可能还守得住!大将军他究竟在想什么?”
传令官道:“大将军只是命令将军死守大理城,其它的事情并没有交代!”
司行方郁闷不已,冲传令官大声吼道:“好!你回去告诉大将军,我司行方誓与大理城共存亡!有我司行方在,大理城就在,若我死了,大理城也就完蛋了!”传令官朝司行方拱了拱手,匆匆离去了。
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军官奔了过来,急声道:“将军,我们快要顶不住了!”仿佛应和他的话一般,不远处的城头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吼叫声。司行方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片城墙上,被敌军群突破,伤亡惨重,形势岌岌可危。司行方不由得发了狠气,吼道:“跟我来!”同时便提起大刀朝那片城头奔去,众亲兵立刻跟了上去。司行方等吼叫着冲入敌群,大杀而前,敌军的攻击势头登时受挫,被杀得尸积血飞连连后退!一番血战过后,残存的敌军逃下了城墙,而司行方等人个个浑身浴血好似血人一般,城头上尸体累积,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了!随即司行方等人又去救援其它的战场。
刹帝利眼见敌军兵力单薄,早就应该抵挡不住了,可就是不断抵挡住己方狂猛如浪潮的猛攻,眼见己方将士伤亡惨重,却始终不能突破,刹帝利的心中不由得焦躁起来。旁边的段至纯看着前方血肉横飞无比激烈的战场,即便是沙场宿将,也经不住心惊肉跳,此刻,他终于完全看清了燕云军的勇悍,心中不由得念起那首听来的打油诗:燕云枭锐,有进无退,纵横天下,所向无敌。
太阳渐渐地西斜,不知不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整个大地仿佛血染了一般。
天竺大军倾尽全力猛攻了整整一天,可是燕云军依然死战不退,大理城依然岿然不动。天竺大军已经耗尽了锐气,攻击比之之前明显衰弱下去。
刹帝利见此情景,郁闷无比,但也知道再打下去也没用了,大军锐气耗尽,若不重整旗鼓稍作休整,只能是白白浪费兵力罢了。刹帝利虽然很不愿意,却还是下令收兵了。收兵的号角声大响起来,天竺大军再一次无功而退。
司行方站在被鲜血浸染的城墙之上,看着眼前尸积如山鲜血淋漓的惨烈景象,有些不能置信,自己和麾下的jūn_duì 居然坚持下来了!回头看了看将士们,发现将士们疲惫不堪,伤痕累累,如果明天敌军再发动一场今天这样的猛烈攻势,这里的将士恐怕全都要血染战场!
司行方感到有些恼火,他不明白大将军既然已经战败,为何却还要令自己死守这座城池?如此做法,岂不是白白牺牲?大将军一直以来都很有智谋,怎么这一回却如此荒唐?!心里虽然如此想,却也没有想要擅自率领残余兵马突围的想法。因为不满归不满,而军令却是一定要遵守的,既然大将军下了死命令,即便是刀山火海,那么自己和将士们也只有义无反顾地跳下去!燕云军将士没有擅离战场的孬种!
夜幕降临了,原本喧嚣的战场变得一片寂静,若不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恐怕会让人产生出错觉来,好像之前的恢弘激烈的大战只是一个不真实的噩梦一般。
一个瞎了双眼的伤兵,靠在墙角下,身边都是和他一样身负重伤的伤兵。大家都很安静,那个伤兵,手中拿着一朵野花,放在鼻下闻着,神情十分安详的模样。
司行方没有心思休息,在伤兵中间巡视了一遍之后,又到四面城墙上巡视。耳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司行方循声望去,只见己方的一名传令官正从城外飞驰而来。司行方皱起眉头,担心又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了。
与此同时,在天竺军的大帐中,刹帝利正在和众将商议来日进攻的策略。刹帝利和麾下众将都很不甘心,他们就不信燕云军个个都是铁打的,这座城池会攻不下来。其实,此刻刹帝利等人的心中都对燕云军充满了恐惧之情,都急切的希望以一场彻底歼灭燕云军的大胜来消除这份内心中他们都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扭头朝门口看去家,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急声禀报道:“大元帅,不好了,蒲甘人,他们,他们……”斥候一口气接不上来,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刹帝利急声问道:“是蒲甘人彻底打败了燕云主力了吗?他们是不是已经占领龙尾关了?”这是刹帝利以及在场的众将最为担心的事情,人人盯着斥候,看他怎么说。有的人心里不由得骂燕云军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