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眼巴巴的期待金人会从北面发起进攻,好解除当前面临的危急状况,然而事与愿违,金人也不是笨蛋,当初他们跟宋人接触也不过是存着利用之心罢了,如今宋人兵败如山倒,金人就更加不可能帮助宋人了,索性趁着燕云大军被羁绊在南方之机,大举杀入高丽,拉开了收复高丽的序幕。
而当金人大军和高丽流亡jūn_duì ,杀入高丽之时,倭人内部支持皇太子勇仁的jūn_duì 和支持太宰大臣平清盛的jūn_duì 正在混战,自然无法抵御,再加上高丽百姓的支持,倭人兵败如山倒,在燕云军席卷荆湖南路和江南西路的这段时间里,金国和高丽联军势如破竹,收复了开京以北的所有土地。随即兵临开京城下。不过接下来的战斗恐怕就不会像先前那么容易了,燕云军已经收回了骚扰倭人的水军,而勇仁和平清盛鉴于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停止了内战,达成了一致对外的协议,双方大军都在调动,真正的大战即将在高丽的国土上上演。
陈枭放下报告,流露出思忖之色。
广州行宫,徽钦二帝和满朝大臣一天到晚都在等候金人南下的消息,然而传来的却是金人攻入高丽与倭人开仗的消息。徽钦二帝及满朝大臣惊讶之余,不由的惶恐起来,惶恐之下纷纷怒骂金人背信弃义不守诺言。然而骂过之后,朝堂之上却变得一片寂静,宋钦宗及众位大臣全都如同经了霜的茄子一般,蔫了,个个面色苍白,忧心忡忡的模样,他们在担心燕云大军如果继续南下那该如何是好啊!
礼部上书蒋修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这蒋修是江南最有威望的儒家大佬,有传言说其对于儒家经典的理解和阐释,几乎已经可与孔孟相比肩了,因此二帝复出之后,便以大礼邀请这个蒋修做了礼部尚书。蒋修已经过了九十岁了,面目清癯,手拄拐杖,三缕长髯,仙风道骨,绝对是儒林的老前辈。
只见蒋修来到殿下,双手拄着拐杖朝宋钦宗微微鞠了一躬,道:“陛下,当此危难关头,只能忍辱负重了!”
众人不解,宋钦宗问道:“老大人此话何意?”
蒋修有气无力地道:“如今燕云强盛,若与其对抗,只怕剩下的这点江山也是保不住的!因此不如放低姿态,以保全大宋的根苗,待将来有机会再重整旗鼓收复天下!”宋钦宗觉得蒋修所言十分有理,如今这种情况之下,显然不是燕云的对手,何必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若是能够以示弱以保全现有的这些江山和荣华富贵,不用打仗,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宋钦宗一念至此,深以为得计,至于大宋的威仪和赵家的尊严什么的,完全都抛到了脑后。急忙问蒋修道:“老大人以为我们该如何做呢?”
蒋修有气无力地道:“其实,其实很简单,为了赵宋可以延续下去,陛下就委屈一下,去除尊号吧。”
朝堂之上立刻嗡嗡嗡嗡地议论了起来。许多人认为这是一条妙计,然而另外一些人却不以为然,认为此举太过屈辱。蒋修所说的‘去除尊号’,其实就是去掉皇帝的称号,如此一来,原来的皇帝便降格为王了,甚至还要向燕云俯首称臣。
众人一轮了一阵,便安静了下来,齐齐看向宋钦宗,想看到怎么说。
宋钦宗皱眉道:“如果此举可以换得燕云休兵罢战,朕便去掉皇帝尊号!”
太师黄琮大急,抱拳道:“千万不可啊!如若如此,我华夏大地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燕云不遵圣人之道,不修圣人之学,离经叛道,倒行逆施,我等如今是天下士子和黎民百姓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陛下去除尊号,便是向燕云屈服,百姓和士子将失去唯一的希望!那时,华夏大地必将永堕沉沦,再也难以挽回了!”
宋钦宗紧皱眉头,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对于什么维护圣人之道其实并不如何上心,他只关心自己的荣华富贵是否可以延续下去,不过这些心思是不能说出口的。
沈与求道:“太师这话就不对了!蒋老大人刚才说的十分明白,我等屈服于燕云,并未是为了苟且偷生,正是为了忍辱负重,正是为了传承圣人之道!圣人教导我们:‘不可逞匹夫之勇!’如今燕云强盛,燕云军锐不可当,如此情况之下,逞匹夫之勇的结果不过是一场毁灭,那时圣人之道彻底覆灭,才真正是华夏永堕沉沦的开始!”黄琮瞪眼喝道:“圣人的尊严不可蒙羞!我等不可屈服!只有我等粉身碎骨以死卫道,才能让世人永远记住我们!”
沈与求摇头叹气道:“太师冲动了!如此做法,除了白白送上性命,完全没有益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