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军刚刚撤下城墙,远处便传来了轰隆隆仿若雷鸣般的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城墙上噼里啪啦的响声震耳欲聋,藏在众军将士只感到无数石屑簌簌不断落下来。扈三娘皱眉道:“没料到金人竟然也有了大炮,早知如此,就不该把大炮调往河东!”燕云军的数百门大炮,原本囤积在太原,准备守城之用,后来陈枭率军与郭药师里应外合一举夺取了雁门关后,陈枭认为雁门雄关天险,倒也不必使用大炮防守,因此下令将太原的所有大炮都运去了河东以抵御西夏人的进攻。谁曾想,金人竟然会推出大炮来,若是己方有大炮,架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射程上便占了极大的优势,敌军的火炮便发挥不出威力来了。
陈枭皱眉道:“这确是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金人竟然也做出了大炮!?”耶律特里道:“这也不用稀奇,既然咱们能做出来,他们自然也做得出来!哎,我们有些大意了!”这时,金人又是一轮齐射,一片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说话声立刻被掩盖住,根本就听不清楚了。
待这一轮巨响过后,耶律特里抬头看着墙头道:“听声音,对方是集中火力轰击城门左右两个方向。”陈枭点了点头,苦笑道:“咱们的那套做法他们都学到手了!”随即皱起眉头,“这北面城墙并未经过特别加固,难以抵御大炮持续轰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轰出缺口来!”随即传下号令,令所有jūn_duì 做好战斗准备,特别令李逵、朱仝率领一万步军到被敌军火炮集中轰击的那两处城墙附近待命。
金人的火炮威力毕竟不如燕云军的,轰击了整整一天,虽然给城墙造成了严重损伤,可是却并没能轰破城墙。
西乡西夏,持续了一个白天的轰鸣声突然沉寂下来,燕云军将士只感到脑袋突然一松,居然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一名观察哨摇摇晃晃地从城墙上奔了下来,来到陈枭面前,抱拳道:“燕王,敌军撤退了。”
陈枭立刻奔上城墙,众将紧随在后。
来到城墙上,朝城外眺望,果然看见金军正在撤退。就在这时,李逵的叫声突然传来:“乖乖,这里快塌了!”众人立刻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城墙已经碎裂开,犬牙交错,而外侧已经坍塌了大片的墙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整个垮塌了似的,众人不由的微微变了颜色。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城门的另一边,只见另一边也有一处墙体的情况与这边类似,颤颤巍巍,还不断地有墙体从城墙上崩落发出哗啦啦的大响。
朱仝不解地道:“真是怪事,再轰几下就要垮了,却为何停止了轰击?”
耶律特里看了一眼天色,说道:“天就要黑了,黑夜之中进攻多有不便,因此她才会暂停攻击!”
第二天一早,金军便又开始轰击城墙,一直持续到中午。突然,随着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大响,城门左侧的一处墙体整个崩塌了下来。紧接着,城门右侧的一处墙体也崩塌了。
金军的炮击立刻停止,陈枭等意识到敌人要冲击了,陈枭立刻令朱仝、李逵准备阻击缺口,令穆弘率领弓箭手登上城墙,令其余各军候命不得妄动。号令下达,燕云军立刻行动起来,朱仝、李逵各率领一万步军涌到缺口处,列阵以待,穆弘则率领弓弩手登上城墙,做好射击准备。站在城墙上的穆弘,只见数万敌军分成两队分别往两处缺口汹涌而来,还有五六万战骑随行在两翼,烟尘荡荡,大地颤抖。
不一会儿,敌军便进入了弓弩手的射程了,穆弘下令弓弩手齐射,只见万弩齐发,箭矢飞蝗一般扑向敌军,随即只见那土黄色的浪潮中激起了许多涟漪。金军吼叫起来,全速冲锋,涌上山坡,冲上坍塌墙体形成的斜坡冲进了城关,撞在燕云军防线之上,双方大杀起来;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弓弩手突然朝城墙上射击,箭雨飞跃城墙,许多燕云军士兵被射倒在地,燕云军弓弩手不得已,只能调转方向射击城外的金军弓弩手,这样一来,金军突击部队所受到的压力骤减。
就在这时,金军第二波攻击部队又发起了进攻,他们扛着攻城云梯在弓弩手的掩护下奔上山坡,把一架架云梯搭上城头,随即开始冲击城头。燕云军不断射击,不断投掷滚石檑木,金军硬顶着猛冲可是就是冲不上去,一个个被箭矢射落,或者被滚石檑木砸落下来,突然咔哒一声大响,一架云梯被沉重的檑木从中砸断,其上的金军士兵猛摔了下去;另一边,几个燕云军拿钩镰枪翘起一架云梯,随即呐喊一声一起用力往外猛推出去,那云梯便向后翻了过去,其上的金军士兵惊叫着纷纷落下。
这时,缺口处的战斗也正如火如荼,双方已经陷入了混战状态,金军发疯似的冲杀,燕云军舍命抵抗,野兽般的怒吼声和着凄厉的惨叫声,只见血水漫天飞舞,双方将士纷纷倒在血泊之中;那李逵已经杀红了眼,挥舞一对板斧在人丛中狂砍猛斩,血肉横飞当者披靡,然而金军也是杀红了眼,完全没有了恐惧,前仆后继不断汹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