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光芒扩展到极限后,蓦然开始倒转。
没有任何声响和预兆,福克斯与希尔维散成薄薄的光影,接连融入艾尼的躯体之中。
倒卷而回的光芒亦复如是,没有能流的咆哮,也不见旋涡的吞吸,光芒从四周涌来,随即毫无阻碍的被艾尼全盘接纳。
如同一组倒放镜头,仿佛那片光芒本就是由艾尼投射而出,现在不过是回归原点罢了。
没有涟漪,没有外溢,没有任何波动,艾尼的就像是个无底洞般,将林间堪称无量的辉光尽数接纳。
林间的异象消失无踪,除了已经睡着的小伙伴们和消失不见的福克斯与希尔维,与数小时之前艾尼仰观星空,尚未涌出光芒时差别不大,连天色都是同样的昏暗。
“啪叽”
迷迷糊糊的猫猫、耗子和鸟蛇掉在地上,因为刚刚承载着它们的艾尼变成了另一种形态。
像是流动的光芒,又像是闪烁的波流,似有似无,似可视,又似不可视,从所未见,亦不为人所见,恍若能承载一切,但当光芒腾起,原本趴伏其上的三小只却毫无滞碍的从中穿透掉落。
那团光芒看起来轻盈无比,仿佛没有什么能将其束缚,虽然目前只飘起了七八英尺,但若不是周围的小家伙们全都陷入昏睡,便会莫名感觉他能够扶摇直上,达至某处不可解析之地。
然而随着临近树梢,艾尼所化的光芒开始剧烈翻腾起来,像是在和某种无形的存在抗争。
狂风呼啸着避开了林梢,但在光芒扭曲时,禁林中的树木却跟着左右摇摆起来,似是在承载着什么,又像是期待着什么。
光芒仍在向上挣动着,可在超过树梢一米后,上升的势头便被彻底遏止,定在原处久久不能突破。
兀的,压力骤然变大,光芒的闪动更加剧烈起来,几息之后第一次出现了下降的趋势。
“嘭”
光团突然消散无踪,三道黑影自天空坠落,在草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唏唔”
从哪里飞起,就从哪里落下,艾尼的后颈重重磕在谢伊与菲力身上,不过对于独角兽来说,区区二十米的高空坠物实在不算什么,于睡梦中哼唧两声后便再次陷入沉眠。
“哩,哩。”
福克斯短促的鸣叫两声,探头蹭了蹭艾尼的脸颊,随即翻过身也睡了过去,唯有林中精灵同艾尼一样还保持着清醒。
“艾尼,艾尼,世界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希尔维清脆的嗓音响起,灵动的声音似乎比往日多了些真实。
“变的不是世界,是我们。”
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天空,艾尼呢喃了一句,搂住昏睡的小凤凰坐了起来。
“呀!”
希尔维习惯性的就想飞起来,可“沉重”的身子违背了她的意愿,啪叽一声掉在艾尼腿上。
“咦?”
在艾尼奇怪的轻呼声中,希尔维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接着两手在身上四处摸索,脸上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恭喜啦,希尔维,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集群的意志,而是彻彻底底的、独立的生灵。”
艾尼好奇的摸了摸希尔维新生的躯体,换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后赶忙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