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秋的回答让那长着连毛胡子的排长有些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过了片刻他再次问道:“我记得你们长官说自己是连长吧,那你们一个连都打没了就剩下你们这些人了?”
“是啊,我们连就这些人了。
一直在外面,今天和鬼子打一仗,明天又打一仗,也不知道这回仗咋这么多,打着打着就剩这点人了。”这时李清风却主动接话了。
李清风可是一直在旁边听着呢,他岁数小有些话不好插嘴,可是眼见着老兵们不吭声,新兵们却口拙说不出什么来他便也只能上了。
“那你们这一路上可是没少杀鬼子吧?”那个排长又问。
“那当然!”那些新兵们便异口同声的回答。
有句话咋说了的?叫正搔到痒处!那要是按东北话讲,那就是正挠到了刺挠(nào)的地方,那是真解痒啊!
商震可是跟他这些士兵说过,就咱们现在打鬼子的成绩在咱中国jūn_duì 里那不是蝎子粑粑——独(毒)一份,那也绝对是能数得上数的!
新兵老兵都会算账,郝瞎子给他们当连长时杀死的日本鬼子那就不算了,可是自打商震成为他们的长官以来,虽然说他们也只剩下了十一个人,可是他们敢保证,他们杀死的日本鬼子绝对比己方阵亡的人要多!
要知道,他们可是还有一些伤员安排在百姓家呢,当然了那些伤员以后也只能自己返回大部队了,不过估计那时,他们这些人就已经跑到东北军去了。
“那你给我们讲你们是怎么打日本鬼子的呗。”这回都不用那个排长说话了,四十军其他的士兵便参与了进来。
一听说让自己这些人讲讲是怎么打鬼子的,象董秋许慎微这样的新兵那也兴奋起来了。
其实人的心理的都是一样的。
那小孩子有了新玩具那还会向同伴显摆呢。
更何况董秋许慎微他们这些人从壮丁变成新兵又变成了老兵,从拿起枪都直哆嗦到现在眼看着自己扣动扳机把日本鬼子打死在面前那都不带眨眼的,就这个过程那真的就跟后世坐过山车似的,太刺激了也太有成就感了。
于是新兵们便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他们讲了自己这些人怎么跟长官商震学着打鬼子,怎么给日军打埋伏,怎么算计日军,他们还给四十军展示了他们所缴获的日军的狙击步枪,还告诉人家,他们当时可是缴获了二十多支这样的步枪呢。
任是谁都能想到,能用这样与众不同的步枪的那肯定是日军的精锐啊!
董秋许慎微这些新兵讲的是如此兴奋,那一个个的脸上都放光了,而一直不吭声的马二炮、陆宜春和卢一飞虽然不肯吭声,可是那脸上也都挂上了骄傲的表情。
“对了,我看到你们还帮我们干掉小鬼子的一门迫击炮呢,那你们又是怎么进到那条山沟里去的呢?”有四十军的士兵又问。
一提到那门迫击炮,董秋他们就更兴奋了,甚至一直都没吭声的大老笨都加入了进来。
那可是迫击炮,那可不是掷弹筒,那要是日军在那里把迫击炮弹射到四十军阵地上,别的伤亡且不说,至少原来看着那条山沟的重机枪是保不住了。
“对了,一开始我们这头用轻重机枪打了山沟里的那些日本鬼子,那先头日本鬼子咋还冲我们这头打了几枪呢。
要不是日本鬼子先冲我们这头打枪,我们还真不知道鬼子从你们那里过来了呢。”这时那个排长便又好奇的问。
“那哪是小鬼子冲你们打的枪,那是我们长官打的!”大老笨骄傲的说。
“你们打的?”那个排长愣了,不光那个排长愣了,就是四十军的那些士兵也都愣了。
一时之间,场面就变得沉寂起来。
可也正因为场面冷不丁的沉寂了起来,大老笨那憨憨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起来:“是啊,是我们长官商震打的。咋了?”
“咋了?”那个排长忽然冷笑了起来,“就那几枪把我们团长给伤了!”
“啊?”这回轮到商震手下的那些士兵愣了,准确的说,用愣了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一个个却变得呆若木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