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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1 / 2)

帝都的春天,经常乍暖还寒,昨天才换上了短袖,今天要没看预报,没穿外套,就能给冻成狗。


但是一过五一,气温就真的升起来了,基本上,短袖和裙子都出现了。


南思文穿的就是短袖t恤,黑色的,湿乎乎一片贴在身上。要不凑上去闻,看不出来是血。


大夫用剪刀小心的把t恤剪开,从他身上揭下来。左臂一刀,腰侧一刀,后背一刀。好在都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就是血流的有点多。


南思文的一个小弟站在旁边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这里并不是医院,是北三环外一栋带院子的三层小楼,独栋独院的小办公楼。以前据说是他的前辈东子的据点,现在王老板拨给他使了,他也算是有个固定的……办公室。


大夫也不是医院的大夫。干他们这行的,有些情况,不方便去医院,比如现在。那大夫名气颇大,在他们这道上很是混得开。主要是,在道上混的大夫太少了。


大夫只负责收钱治伤。他不管谁和谁之间的恩怨。谁和谁之间的恩怨,也不会牵扯到大夫。这是大家都遵守的规矩。


院中传来车子的声音,很快有纷乱的脚步声。门推开,阿强和军子带着几个人冲进来。


“都跑了!”军子沉声说,“王八羔子!”


南思文点点头,问:“我妈呢?”


“我上楼趴门上听了听,有呼噜声,睡得香呢。”阿强说。“也没惊动别人。天还没亮呢,都睡得正沉的时候。地上有点血,我们用土盖了盖。应该没人知道。”


南思文放下心来。


有呼噜声就没错了。他娘这呼噜声也是震天,响起来比隔壁小夫妻的动静还大,两边还为这个吵过几回。南思文的娘脱了鞋就要打人,幸好被南思文拦住了。


她是寡妇门,在山里习惯了遇事就必须够狠,要不然真会被人欺上门。在那种家里没儿子或者没男人就会被欺负的环境下,南思文也是从小就习惯了狠。村里的人怕他,所以他家是孤儿寡母,却从来没有没人欺负过。


但南思文给他娘解释不明白,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不适用于大城市。一如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隔壁小夫妻,总是女的抱着好吃的猛吃,都不知道好吃的该给男人吃,做婆娘的该管住自己。搁她说,这种婆娘就该一天三顿打!


大夫给他收拾完,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留下了两盒消炎药。南思文的小弟恭敬的开车送他回家。他们这些人,平时多横多狠,对着大夫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靠他救命呢。


“文哥,知道是谁吗?”阿强问。


“还能是谁。”军子森然接口道,但他到底没敢把那名字说出口。


毕竟明面上还没撕破脸。


南思文心里也知道是谁。他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


“看看再说。”他说。


大家知道他说的“看看”是看什么。


南思文需要看的很快就出现了。窗户上出现光线,院子里又响起车子的声音。


王老板带着人很快出现在房间里。


大家都站了起来,南思文裹着绷带,也起了身。


“你别动!你别动!”王老板赶紧让他坐下。


“您怎么还过来了,明天再说呗。”南思文说。王老板岁数大了,在这个时间点爬起来,可是够受的。


“看看你,才踏实。”王老板挥挥手,众人都退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他问。


“四个人,埋伏在我住的地方。就一个全活的,其他三个都被我砍伤了。阿强他们过去的时候,都已经跑了。”


王老板的脸有些阴沉。他温声的安慰了南思文几句,交代他以后注意安全,任何时候都记得带人在身边。


他们又谈了些别的事情,然后王老板才离开。


从始到终,没问他认为是谁干的,也没问他有什么报仇的打算。谁都知道这事,只能是张顺干的。王老板和南思文心照不宣。


南思文要“看看”的事情,已经看明白了。


人不能用尽,话不能说尽,事不能做尽。


王老板从来都没打算让他取张顺而代之。他需要他做的,是掣肘,是制衡。至少在他找到第三个人能掣肘、制衡南思文之前,张顺都必须继续存在。


王老板有了教训,不能再容忍任何人一人独大,企图脱离他的掌控。


南思文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以及,王老板的底线在哪里。


当他的弟兄们送了王老板出门再回到房间时,他就告诉他们:“以后这个事,不再提了。”


阿强、军子纵不甘心,也只能听话。


小楼里也有能睡觉的房间,南思文晚上就住在这了。他的弟兄留下了几个守着他。


他后背有伤,腰侧有伤,幸好胳膊上的伤和腰上的在一边,他还能用另一侧侧卧着睡。


他有些睡不着,想着今晚的事。他砍伤了三个,其中有一个……他想起那人被同伴拽着拖着踉跄离开时,露在身体外的刀柄……


他预感那个人可能活不了了。


一条命。


他闭上眼睛。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可他已经没有退路,在这条路上,软弱了,就只能成为别人的踏脚石。比如,这栋小楼的前任。


他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被兄弟叫醒起来吃药。


然后他给他娘打了个电话,他早就给她买了手机,大按键的老人机,教了好久,她才会用。欢喜得不行,一心想拿回村子里让大家看看。


“喂,妈?”他说。


南思文的娘其实特别不习惯他管她叫“妈”,他们那儿都是叫“娘”的。叫了几十年了,他突然改口,她别扭得不行。


但南思文坚持改口,他还坚持让她学说普通话。


“你穿得再光鲜,一开口,就露陷了。光这说话的口音,就叫人看不起了。”他说。他的家乡话,跟很多地方的方言比起来,都更土。土的掉渣。


有一次,他去路边买矿泉水。摊子旁边站着的两个学生妹一直盯着他看。他才交了钱,他娘打电话来,他张口就习惯性的说家乡话。两个漂亮女孩脸上就露出失望之色,转身走了。


南思文清楚的记得女孩子们看他的眼神的变化。那眼神让他想起了顾清夏面对那些工人时的眼神,着实伤了他。


他忽然懂了,彰显一个人身份的,原来不仅仅是你开什么车,还有一个人自身的方方面面。


那之后,他就只说普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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