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弱肉强食不就是你们的法则么,只容许你们抢别的女人,不允许本王抢你了,真是不讲道理。嗯,其实呢,本王也并不怎么需要你,你想死也可以,不过听说有那么一种人对死去的女人最感兴趣了,恰巧本王在西伯利亚见过一些。”
铁默直视着陌若,脸上笑眯眯的,直视那眼神却如刀子一般,不知怎地,陌若涌起一股莫名的怕,这个俊朗不凡的汉人,就是一个魔鬼,在他面前想死都那么难。
“你无耻!”
“你们女真人更无耻,好了,休得逞口舌之利了,你好好活着吧,只要你好好活着,本王答应你给石家奴留个全尸,否则,明天就把他剁碎了喂狗,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面对如此强势的铁默,陌若就是想反抗都找不到发力处。女真人并不怕死,却不能灵魂毁灭,那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四月末的松花江,清凌凌的水,蓝莹莹的天,虽然没有风吹两岸稻花香的风景,却有着古老的韵味。
顺着太阳的光芒,找寻到的不是生机,而是一片沉闷。近万女真将士被逼迫在松花江南岸,横跨松花江两岸的大石桥和北枫桥全被晋北军占据,对这两处尚可喜分派重兵把守,启善领兵强攻了不下四次,都是徒劳无货。女真人长久生存在辽东之地,如果说骑马射箭,他们可以自称第一,就连契丹人也不敢跟他们比,可要说游泳,他们就是一群旱鸭子了。
放在大明,碰上松花江,大不了渡船或者强行游过去,可如今的松花江哪里有船,一群旱鸭子更游不过去,靠那几艘小破船么?随着外围的缝隙越来越小,女真人的士气可算是沉到了谷底,石家奴纵使有雄才大略,此时也无计可施。
直到此时,石家奴依旧败得恍恍惚惚的,本来仗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形势就逆转了呢?谁能想到晋北军会从率宾府登岸,石家奴一直都在想,如果换成别人,能想到晋北军还有这一招么?
巴步泰红着眼睛,头发乱糟糟的,麦色脸上刻着两道刀痕,他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形势所逼,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石家奴,依本王的意思,不如拼了吧,如果死等下去,女真勇士们只会越来越差,不如背水一战,或许能取得奇效。”
当年项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造就了一个奇迹,如今巴步泰也想效法。只是石家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倒是想拼命,就怕汉人不给机会啊,铁默诡计多端,这主意能难住他么,到时候汉人大军只需要放开一道缺口,女真勇士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往外冲,那时候汉人的骑兵再扑上来,只会更惨。
如果启善的骑兵还在,那该多好,骑兵永远是战场上的一把利刃,总能发挥巨大的作用,现在启善的骑兵被汉人一口气吞掉,松花江一带再没人能牵制住汉人骑兵了。
“背水一战?希望不大,好好休息吧,明日卯时全部朝北枫桥集结,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我们能不能在午时之前拿下北枫桥了!”
石家奴赤着双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心里很清楚,女真勇士们已经没了背水一战的资本,就算他石家奴再厉害也不可能激起低落的士气,只能去打北枫桥,女真勇士们都明白拿下北枫桥就相当于找到一条生路,他们为了活下去,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冲击北枫桥的,但愿勇士们的疯狂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夜里,晋北军因为连续作战,需要休息,所以只是加固外围,其余人按兵不动,女真人倒也老实得很,没搞什么夜袭。
不过到了寅时中,松花江沿岸突然火把林立,女真残兵一股脑的全部朝北枫桥方向集结,其实北枫桥一带根本容不下这么多兵马,可在石家奴的鼓动下,女真人认定了这里是唯一的生路,他们不顾一切的朝北枫桥扑去。
石家奴最大的能耐,就是一夜之间让一群士气低落的女真人变成一群不畏死亡的疯子,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史森明负责防守北枫桥,按说麾下三千多人,守一个北枫桥绰绰有余了,可谁能想到女真人的攻击会如此疯狂。
不到卯时,天边刚刚散发一丝鱼肚白,先头两千女真人就在千夫长的带领下从左右两侧夹击北枫桥,松花江的水流虽然不算湍急,但很深,可是女真人仿佛克服了对江水的恐惧,他们扛着梯子从岸边往桥上搭,还没放稳顺着梯子就往上爬。
晋北军士兵用尽力气,将梯子推入水中,那些女真人毫无意外的掉落水中,受伤者有之,淹死者有之。不过女真人根本不在乎这些,后边的人继续冲,再加上桥头的女真人也是勇猛不退,桥面又不是太宽阔,晋北军将士变得拥挤不堪,白白占据有利地势,但并没有发挥出人数优势。
起初史森明没怎么在意,可在女真人不断冲击下,桥头竟然有些抵挡不住的趋势,负责固守桥中央的兵马也被女真人扑上来杀伤不少。随着局势发展下去,史森明顿时有些急了,要是再这么打下去,北枫桥迟早要被女真人抢去的,哪怕女真人付出六千人的代价,虽说伤亡惨重,但女真人还是会杀开一条生路,这对晋北军接下来的计划一点好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