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培源知道殿后可是九死一生,但是他没有半点犹豫,领着人乘着船朝北边冲去,如今双方已经陷入了胶着状态,虽然晋北军攻势如潮,但是水面上沉积着众多船只,到底还是影响到了行军速度,尤其是李万庆所乘坐的大宝船,根本无法通行。
毛培源生性坚韧,骨子里有种让人说不出的狠劲,他领人斜插过来,盯紧那些横冲直撞的蜈蚣船,大声道,“跳下去,把这些怪船拦下来,横在河中央。”
毛培源所部,不仅仅是江南子弟兵,大部分来自江南的太湖水匪,这些人好勇斗狠,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或许军纪涣散,可是眼下他们这股彪悍之气却成了最有力的武器。
闻听毛培源下令,众多士兵赤膊上身,扑通跳入水中,他们有的拿着便于水中打斗的短刀,有的人持着绳索,待靠近蜈蚣船的时候,一批人去阻挡晋北军水鬼,一部分人抛起绳索,困住蜈蚣船。这种蜈蚣船船体狭长,在水中左右一晃,那些在水中托着蜈蚣船的战船就被弄的来回震荡。
好在李万庆反应够快,立刻下令砍断连着蜈蚣船的绳索,如此才没让阵型彻底大乱。毛培源拼命阻挡,他近乎疯狂的让人将夺来的蜈蚣船横在中央,一下子就阻住了晋北军的前进路线。
李万庆统领水军多年,海战自然犀利,可在这大运河中颇有点施展不开手脚的味道,毛培源如此违反常态的拼命,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了。
取来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叛军动向,很快就发现一点不对劲儿的地方,大批叛军竟然呼啦啦的往西南方向撤。让人将金鹏喊来,李万庆出声问道,“金将军,西南方是什么去处,可有利于大军行进的地方?”
金鹏紧锁眉头,过了一会儿后,只见他神色大变,颇有些慌张的拱手道,“李将军,怕是不好,西南方有一地方将魏家村,村东面地势平坦,利于登岸,往西便是扬州丘陵。”
什么?李万庆暗自懊恼的拍了下额头,自己还是对扬州周围的地形不太了解,没想到此处大运河水位最深的地方,竟然还有利于登岸的路段,若是让孟连领着人从魏家村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握紧剑柄,李万庆目光深沉的望着金鹏,“金将军,请问李某人可以信任你么?”
金鹏闻言一愣,他感觉到李万庆的目光很锐利,甚至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可以想象,如果他回答不信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扬州大营的事情可还历历在目,李万庆凶狠果断,异于常人,他身处扬州大营,便有杀尽扬州将校的心思,如今还会对他金鹏客气么?
当然,于情于理,金鹏似乎也没有自寻死路的理由,他后退两步,站直身子,郑重道,“末将愿听将军调遣,无论刀山火海,无不向前!若有事情,将军尽管吩咐。”
李万庆心下暗暗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人。孟连领兵撤往魏家湾,为了尽可能的消灭叛军,势必要派人领重兵赶往魏家湾,本来徐成应该是最合适的,只是现在徐成身受重伤,还真有点不放心呢,于是思来想去,能用的就只有金鹏这个地头蛇了。
好在金鹏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伸手拍拍金鹏的肩膀,语气沉重道,“金将军,本将将大部兵马交予你,你速去魏家湾,务必迎头阻击孟连所部,尽可能的消灭叛军。”
“喏”金鹏心中也是一喜,他与孟连可是有着深仇大恨,找上孟连拼命,不正是一生所求么?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份仇恨,或许李万庆就不会用金鹏了。
毛培源就是有天大本事,也无法阻挡金鹏领兵上岸的,他只能尽可能的突击李万庆所在的战船,寄希望于吸引晋北军回来救援,可惜,李万庆铁了心要斗败孟连了,哪怕是旗舰被围攻,身处险境。
毛培源也是急疯了,竟然让人移走蜈蚣船,领着人要爬上李万庆所在的战船。李万庆等了好半天了,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当即取来长弓,月光唯美,照着这片厮杀战场,指挥叛军登船的毛培源,完全没想到已经有一把长弓对准了他,箭如流星,应声入肉,李万庆虽不是箭法出神入化,可是短距离内箭无虚发还是没问题的,狼牙箭准确无误的洞穿了毛培源的咽喉,这位勇猛的叛军大将只是干咳一声就跌到了河水之中。
“毛培源已死,兄弟们,随本将杀”战场之上就是这样,士气此消彼长,李万庆拔出长剑与叛军抖作一团,晋北军士气高昂,蜈蚣船再次开始发威。没了毛培源统筹指挥,叛军一败再败,再未组织起有效抵挡,直被杀的节节败退,尸体漂浮在三岔口,像一片月光下盛开的睡莲。三岔口战况已经接近尾声,而沉睡的魏家湾却刚刚苏醒。
孟连领着大军辛辛苦苦的从魏家湾登岸,一切都很顺利,他自以为得计,匆匆朝西面逃去,可来到盘龙岭前,一彪人马从侧面杀出,打头一人却是自己的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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