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罪要是坐实了,谁担当得起啊。跟着闯王时间久了,谁都知道闯王是个小心眼。
无奈之下,何林和袁马领着一帮子疲兵心不甘情不愿的通过山脊去了七里坪,曹盛的人马倒是精神头很足。这一天日光昏黄,东南大风。西北高原大地,大风往往夹杂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便是七里坪上,依旧能感受到迷人的狂风。
顶着大风,一帮子农民军好不容易到了七里坪。可刚刚立足没多久,南豆角村那边就发生了变故。原来沙雕一直都没离开过南豆角村,等着农民军大部人马一离开,他立刻领着人从西峰上窜出来,一路杀进南豆角村,将那里几百名流寇士兵杀的哭爹喊娘。
留守七里坪的几百流寇士兵四散而逃,有的人逃到七里坪,把南豆角村发生的事情一说,曹大头领当即就怒了,鬼头刀一挥,大吼一声,一帮子人再次折回南豆角村。何林和袁马都快累成狗了,更何况手底下那帮子兵?二人也是无法,首先人家曹大头领拿大义压人,其次人家可是闯王真正的心腹,这一点连袁马都没法比。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想不听话都难。
曹大头领脚力不错,这也是以前不断逃命练出来的。回到南豆角村,一刻不停歇,漫山遍野的寻找起沙雕所部,结果找了没一会儿,有人来报,刚刚有一支小部几百人因为太累跟在最后,结果被沙雕领人给抄了。闻听这个消息,曹大头领气的七窍生烟,跳脚大骂,“无耻奸贼,有本事跟曹某大战三百回合,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听曹大头领这话,何林坐在地上直翻白眼,这不是骂的废话么?这特么是在打仗,再说了,还没见过兵力不足还正面硬来的呢,那不是好汉,那是蠢夫。
“白喜,你领所部一千人赶到出事的地方,给本将查,一定要找到这些贼人的踪迹,曹某就不信了,这帮鸟人还能长了翅膀飞到天上去不成?”曹大头领可没留意到自己话中的问题,如果是鸟人了,长翅膀也算正常嘛,没翅膀那还算什么鸟人?
曹大头领来回折腾几回,也累得够呛,坐石头上伸着大舌头呼哧呼哧喘粗气,这也算给了何林等人喘息的机会。趁着曹盛没留意的机会,何林遮挡着大风,对袁马小声道,“袁兄,得想个办法才行,要是由着姓曹的折腾,咱们这些人别说去仙女台了,估计这腿跑没了,也跑不出七里坪和南豆角村!”
何林说的可是事实,明摆着人家沙雕子在玩拖字诀呢,偏偏曹大头领还没觉悟。袁马想了想,耳语道,“今日什么都不要管,夜里好生歇息,明日天一亮,咱们就集齐人马过去攻打仙女台,就不信这帮子家伙还敢缩着不出来。”
“也好,只是姓曹的?”
“别理他,之要咱们主动出击,姓曹的也得乖乖地跟着咱们打仙女台,除非他不想要这份功劳!”
何林和袁马商议着,曹大头领却没留意到这里的事情,还一心琢磨着如何活捉沙雕子呢。
曹盛等人累的够呛,沙雕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他坐在一块避风处,不断喘着粗气,真是见鬼了,那姓曹的没脑子么,怎么跟疯狗一样闻着味儿就往上扑,难道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么?沙雕可着实琢磨不透曹大头领的心思,按他的想法,农民军的目标肯定是仙女台啊,他只需要领着兄弟们跟在农民军屁股后边骚扰就行了,总之,能拖就拖。结果倒好,曹大头领还真给面子,竟然停下身一心要剿灭屁股后边的人。
农民军留在七里坪上,自然也完成了拖住农民军的目的,可面对那么多搜山的人,沙雕的压力也不小。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树丛里钻出来,弹弹头上的草屑,苦着脸吭哧道,“雕哥,情况有点不对劲儿啊,姓曹的竟然把所有人马都拉回南豆角村了,看他这劲头,好像不把咱们灭了,誓不罢休啊!”
“得,跟兄弟们说一声,都消停点,今天就别惹事了,省的让那群疯狗盯上”沙雕俩眼一翻,心中暗衬,可真够倒霉的,碰上曹盛这么个庸将。
沙雕所部对七里坪熟悉的很,一旦藏起来不出现,任凭曹盛再歇斯底里,也是无用。入夜之后,大风依旧未停,劳累了一天,曹盛在村子里找了处好地方休息了起来,那些流寇士兵也是疲惫不堪的,大多睡得跟死猪一般。山风呼啸,林中沙沙声不断,夜色无光,显得阴森森的。曹盛在熟睡,何林和袁马却领着自己的人马悄悄地出村子来到了东峰,为了方便,一开始何林和袁马就将本部人马放到了东边,所以,一旦行动起来,曹盛这边竟然毫无察觉。
何林领人沿着东峰山道向北,目标直指七里坪,而此时也有一支人马隐藏在黑暗中悄悄地潜行。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时,沙雕也算是放火放上瘾来了,琢磨着今日钓着农民军跑了一天,那些农民军八成睡得死死的,要是突然放把火,那乐子可就大了。行至半路,大约是子时中,前方有两名探子低着身跑了回来,他们全都一脸的惊诧,呼吸粗重,显然是经过一番狂奔的,“雕哥,前边有许多侄儿并,正朝咱们这边来呢,现在该怎么办?”
沙雕心里咯噔一下,着实吓得不轻,难道贼兵真的是冲他沙雕来的?如今贼兵人多势众,己方势力薄弱,搞搞偷袭还好,真要硬拼,那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说实话,沙雕有点怕了,但他又不敢表现出来,此时山上这帮兄弟就指着他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沙雕仔细思索了起来,估计贼兵不是冲他来的,如果对方晓得这些,白天就该动手了,又何必等到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