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成平时,谁要敢说出这种话,保准被人围殴致死。可是现在,大家都饿着肚子,哪还在乎什么信仰,什么无生老母。大家都是普通人,好多时候梦想都会被吃饭打败,想起米粥的好处,对铁督师的认同感不断加深,就算老鼠区没被烧掉,他们这些贫民都未必能喝到米粥,“是啊,弥勒教那帮人都是骗子,这些年我们全家没少为他们做事儿,到头来这些天杀的烧我们房子,杀我们的人。”
几个人的不满,慢慢变成群情激奋。信仰的力量很强大,可有时候也很脆弱,在吃饭面前,百姓们一起伸手将那份信仰推倒了。
几天之后,铁墨亲自来到了老鼠区,他亲口承诺,不仅要重建老鼠区,还要在老鼠区修建商贸集市区,要将这里建成延安府未来最繁华的地段。消息传出后,延安府的大户们坐不住了,以前老鼠区不值钱,那是因为一片脏乱。现在要建成最大的商贸区,那里的地段还不是寸土寸金?于是,大户们开始想办法收购老鼠区地段,这些钱正好用来重建老鼠区以及商贸区。
美丽的庄园内,花攒锦簇,风景秀丽,水池旁边搭建了一个凉棚,铁墨半躺在软垫上,品尝着美酒。
延安城已经安定下来,海兰珠的清闲日子也算到头了,因为宜川城那边物资问题比较复杂,她只能领着人去宜川。虽然宜川外围有着李九成、耿仲明这些人在,但是这些人对辎重可是一窍不通。相比之下,还是海兰珠去一趟宜川战场比较好。
不管是铁墨还是海兰珠,其实都有个想法,那就是能不打就不打,最好和平拿下宜川。海兰珠等人早已经将宜川当成了自己囊中之物,破坏城池的话,心疼的还是自己,毕竟重建宜川,又是一笔巨大的耗费,这笔耗费能省则省。
海兰珠前去宜川忙碌,铁墨的日子却轻松惬意,伊丽莎白一身单薄的白色轻纱,有些娇懒的闻着花香。周遭没有旁人,冷艳的面孔多了几分柔美,玉手挑弄着旁边的果盘,“督师,你的主意可真多,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竟然能想到卖地皮,原本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老鼠区,居然成了香饽饽。”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人多逐利,那些延安富商们全都是聪明人,一旦商贸区建立,以他们的头脑,不可能看不到商贸区未来的价值,可如果王先生在的话,他一定劝我不要卖地皮”铁墨心情不错,放松之下,也愿意多说些话。
伊丽莎白听得很认真,她对经商可谓一窍不通,见铁墨信誓旦旦,有些心疼的样子,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还不能卖?”
“哈”铁墨抿嘴直乐,歪了歪身子,“反正左右无事,我就再给你上一课。在京城城,西市寸土寸金,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说是有价无市也不奇怪。为什么那里的地价如此贵,还不是因为繁华的商业街,越是繁华,越是趋之若鹜。有过专门的记载,五十年前天桥所在的地方价值五百两黄金,现在那个地段,别说五百两黄金,就是一万两黄金人家都不卖。你有钱又如何,就算拿出十万两黄金,人家就是不卖,你能有什么办法,这就是有市无价。所以啊,这老鼠区的商贸区也是一个道理,只要建商贸区的消息不是假的,这个时候在老鼠区弄一块地,不管花多少钱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经过铁墨一番解释,伊丽莎白这种不擅商务的人也听明白了,神情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之前还觉得那些延安富商有些愚蠢,现在想想,人家可一点都不蠢,“照你这么说,老鼠区的地会不断升值啊,这些延安富商,怪不得上赶着来买地,这简直就是买下一块会下金蛋的母鸡啊,在老鼠区弄块地,后世子孙都会受用无穷。”
伊丽莎白顿时觉得有些亏了,铁墨哪还看不出来,苦笑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急需他们手中的钱粮物资,何须急着卖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延安富商们踊跃的捐钱捐物,不仅解决了老鼠区贫民的吃饭问题,还进一步充实了晋北军辎重。
另一边,是由陈耀峰亲自押送粮草牛羊过去的,百姓们看到无数牛羊还有大批量粮食,心中的欢喜不言而喻。晋北军这种言而有信的做法,迅速赢得普通百姓的支持,至少在近的十几个村子里,百姓彻底执行铁墨的决议,开始打压那些弥勒教成员,纷纷表示不再受弥勒教愚弄。可怜那些弥勒教成员,好多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就挨了一顿胖揍,别提多委屈了。
老鼠区的事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就在铁墨以为延安城从此无事的时候,却有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延安。周定山清缴西面十几个小股流寇后就回到了延安,担当起亲卫统领的重担,他也知道铁墨劳累了许久,难得有点清闲日子,所以没有什么要事,他不会打扰铁墨休养的。走过白色大理石圆柱,周定山脚步匆匆,铁墨正在给伊丽莎白上课,看到周定山急匆匆的样子,起身调侃道,“定山,何事如此着急,不会又有延安富商找你说亲了吧?”
铁墨这句话说出来,就连伊丽莎白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周定山闻言一愣,脸上顿时就红了,这段日子,也不知道延安富商们中了什么邪,老是托人说媒。最后逼得没办法了,将一个富商捆起来抽了二十多鞭子,这场闹剧才算收场。
因为这件事,可没少受到军中同僚嘲笑,没想到今日一进门,又听督师说起,“督师,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这件事的么?末将可是有要紧事儿呢,刚刚拱卫西边的齐文翰发来消息,说是有个叫李博洋的人要求见督师。”
“什么?李博洋?什么人?”铁墨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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