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往年县里出了事儿,缺钱少粮的,县尊大人请求府衙拨款,哪次有过音信,还不全靠常家老爷出资。去年我家十三亩旱田颗粒无收,常家老爷不仅免了租,还拆借了一些粮食。倒是县尊大人,之前府衙答应给的赈灾粮送来了么?反正,谁要动常老爷,我范黑山第一个不同意。”
“对.....对......县尊大人,我们知道你跟府衙那些人不一样,你是个好官。可你这个时候,劝我们什么都不要做,恕难从命。”
常胤续叹口气,苦笑道:“席大人,你看到了吧,这可不是常某自己的意思,大家对朝廷的决议,可不慢得很。说实话,我们不是心疼这点钱,是心寒啊,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对,朝廷不公,我们不得不反抗。听闻先帝年间,有苏杭义士抗击阉党征税,今天,我们也效仿那些义士,以血溅朝纲,朝廷不能被那些宵小把持!”
“......”席静朝瞪大眼睛,顿时无言以对。苏杭义士?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席静朝作为杭州人还能不知道?这里边的事情,他清楚得很。
当时江浙有的是钱,江南不缺钱,可那时候阉党与清流旗鼓相当,偏偏阉党负责收江南的税银。江南可是东林士绅的自留地,那里的利益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人怎么可能让阉党顺顺利利的从自己手里拿钱?于是,这才有了暴力抗税的事情。不过嘛,暴力抗税的结果也不怎么样,人死了几个,税银还是被阉党刮走不少。不过经过此事之后,天下舆论一边倒,阉党成了百姓口诛笔伐的佞臣,人人得而诛之而后快。
之前清流对付阉党的办法,现在晋商也要学一学,而晋商对抗的恰恰是东林清流党,真的是太讽刺了。
回衙门,那肯定是不行的。席静朝想了许久,咬着牙留了下来。作为榆次知县,他没有观望的权力,只能选择一边站。要么跟榆次士绅百姓站一边,要么跟太原府站一边。经过深思熟虑,席静朝决定站在榆次士绅这一边。做出这个决定,也实属无奈,他席静朝可是榆次知县,大事小情都离不开士绅们的支持。
如果常胤续这些人赢了,他席静朝还能继续当知县,最重要的是,晋商们也会念他席某人的好。可要是站在太原府那边,无论结果如何,他这个知县都要被贬。
榆次暴力抗税,对抗朝廷,这个黑锅总有人要背的,他席静朝这个榆次知县就是最好的背锅人选。
席静朝也是拼了,如果常胤续这些人败了,也不等朝廷扣黑锅问罪,自己直接辞官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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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