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和常闵月脸色十分难看,她们也没想到铁墨已经亲自来谈了,这二人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铁墨留。海兰珠想说些什么,可是刚起身便看到铁墨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冲动。
一时间场面有些冷清,萧振麟和徐乐更是神色尴尬。良久之后,还是铁墨率先打破了平静,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来是铁某的要求有些不合适了,可若是铁某不需要你们插手盐务之事呢?别的忙,也不能帮么?”
“不插手盐务?”萧振麟最先反应过来,他心里很清楚,只要不动盐务,以萧家之地位以及在南直隶的人脉关系,就不会有什么灭顶之灾。铁墨已经松口了,萧振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说道:“督师哪里话,只要不涉盐务,其他的事情,我萧家和徐家能帮得上忙,绝无二话。”
徐乐紧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只要不让萧家和徐家插手盐务之事,一切都好谈。至于铁墨跟南直隶官场斗,最后能不能在官盐这块铁板上啃下一块肉来,那就看双方的手段了。真要是南直隶官场棋输一招,那也怪不到盐商头上。
铁墨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那就好,不瞒二位,铁某想请二位帮忙拿下浙江东湾船厂。”
“督师,你想要的东湾船厂?”萧振麟和徐乐都很惊讶,他们是真的一点都没往这方面想。东湾船厂二人并不陌生,这家船厂与南京龙湾船厂和福建船厂不同,乃是私人船厂。自三十多年前,东湾船厂由侯家京营,而船厂背后的拥有者却不只侯家,萧家、徐家以及冯家都有,而萧家和徐家更是占了大头。所以说,萧家和徐家才是这两家船厂的实际拥有者。
东湾船厂靠着杭州东部码头,一直以打造商船为主,而造出来的商船,也支撑着江南商人的海贸。虽然大明至一直没有接触海禁,但其实到万历末年,海禁已经名存实亡了,尤其是在浙江、福建两地,出海贸易的船队不知凡几,江南商人借海贸赚的是盆满钵满。
“督师,你要东湾船厂做什么?那船厂只是做一些小商船,你要了船厂也没用啊!”不知不觉中,萧振麟的眉头皱的很紧,就像他的内心紧张不安。
铁墨撇撇嘴,伏地身子,小声笑道:“二位,你们就不必瞒着我了吧?我既然对东湾船厂感兴趣,岂能不提前做一些了解?表面上船厂只是造商船,可是船坞里每年划出来的战船也不少吧?光台湾郑芝龙手里的战船,有三分之一出自东湾船厂。东湾船厂靠着郑芝龙,这些年可没少赚吧?而郑芝龙也替你们保障了航道......”
见萧振麟和徐乐脸色大变,铁墨不得不安抚道:“你们也不必担心,铁某要船厂,并不是想找海贸的麻烦,而是想在海贸上也吃上一杯羹。不过,铁某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想单靠着郑芝龙,我想有自己的船队,东湾船厂,我是一定要拿下来的。”
“这.......哎,既然督师如此想,那我们还能说什么,只要有合适的价格,我们会说服侯家以及冯家,将船厂让出来,只是,以后海贸的事情......”
“海贸之事,大家可以放心,一切照旧,铁某保证,以后在海贸上,大家只会赚的比现在更多。”
“如此甚好”萧振麟总算长长的松了口气。实际上他们对船厂并不执着,他们执着的是海上的利益。东湾船厂生产战船的事情,可不是小事,每年光为了捂住这件事,就耗费不少,就这样还提心吊胆的。毕竟一群商户,在船厂造战船,这是没人过问,真要有人过问,安上个谋反的罪名,那所有参与的人都得抄家灭族。
铁墨接手过去也好,他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就算把以前的宝船弄出来,那也是他的事情,至少,人家是三省总督,堂堂督师,官场上的人物,别人也拿他没办法。只要能保证江南商人海贸利益,东湾船厂送给铁墨都没关系,从某方面来说,船厂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一块烫手的金疙瘩了。舍友舍不得,抱着还要时刻担心会烫坏身子。
东湾船厂的事情谈的非常顺利,萧振麟和徐乐没有设半点障碍,甚至有点赶紧把烫手山芋扔出去的感觉。事情谈妥,众人心情好了许多,气氛自然轻松了起来,铁墨借着机会,执着酒杯笑道:“还有件事情要麻烦下萧家主了,可否帮忙联系下徐文海?”
“徐文海?”徐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概因为徐文海的身份非常特殊,他可是东海上有名的海盗。虽然实力不如郑芝龙,但海上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自去年郑芝龙响应福建巡抚熊文灿招安后,成了一名海上游击将军。这下子曾经的两大海盗,成了一官一匪。
这徐文海不愿意在郑芝龙手底下做事儿,郑芝龙自然要剿了他的,可是徐文海也厉害的很,愣是周旋于东海之上,成了郑芝龙心中最大的肉刺。
如今铁墨问起徐文海,徐乐当然要害怕的,这种通海盗的事情可是大事,搞不好会连累整个徐家的,“这.....督师找徐文海做什么?”
“能干什么?当然是招安徐文海啊,熊文灿没能收服徐文海,不代表铁某也不行啊。若是招安了徐文海,那手底下就有一支现成的海上兵马,省了不少事情。”
徐乐顿时露出了苦笑,“原来如此!”
至于铁墨为什么不找郑芝龙合作,徐乐没有多问。有些事情稍微想想,就能想明白。郑芝龙是什么人?名义上受熊文灿招安,任海上五虎游击将军。可实际上这家伙坐拥十几万大军,根本就是自成一体,简直就是个批了官袍的草头王。从这方面来看,铁墨跟郑芝龙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在北地边关,一个在海上。
明末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