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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6(1 / 2)

桂平不夸张的说, 几个兄弟检查完花莲小区近一个月的监控, 发现无果后就把时间往前推,近两个月,三个月……就这么一直推,一天下来,坐在电脑前面的时间超过二十个小时, 眼睛都快瞎掉了。


就在刚才, 一个兄弟那里有了收获。


一年前的9月27号晚上11点三十五分, 常意跟小蔓一起出现在画面里,俩人进了28栋, 将近一小时后, 常意独自出来。


再往前,8月16号晚上九点十分, 小蔓在楼底下的台阶上站了两三分钟, 常意出现,他们一同走进楼里, 差不多是同样的时间之后,常意离开。


就这两次, 那天之后的一年里,常意没再进过28栋。


距离第一次凶杀案已经过了六天, 目前还没圈定嫌疑犯, 哪怕是出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线索,都会被警方紧紧抓住。


上午小区物业跟保安开始上班,警方立即展开调查工作。


快到十点的时候, 桂平来跟石桥汇报进展。


“保安部那边有相关登记,9月27号晚上小蔓联系物业说她家里好像进贼了,值班的常意上门查问情况,8月16号晚上也是如此,不过都没丢东西。”


桂平说,“小李根据这条线索去查问物业,我们这回的运气比较好,一个工作人员说28栋506的住户去年年底来过电话,原因跟那两次一样,都是家里进贼了,当时就是她接的,她给保安部打电话,接电话的听着声音是常意,之后住户没有再打给她,问题肯定得到了解决,但是监控里对应的时间没有画面显示,有人做了手脚,应该就是常意。”


石桥问道,“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那个工作人员记不清,只说是15号晚上,几点她忘了。”桂平说,“队长,现在是不是可以对常意进行抓铺……”


石桥说还不行,没有直接证据,“现在只是推测,杀人动机,作案工具都不明。”


桂平皱皱眉头,“那提审常意?我跟小李他们白天黑夜的轮流来挖,就不信挖不出他嘴里的东西。”


“先二十四小时蹲点跟踪。”石桥突然问,“老桂,如果你家里进贼,你会不会换门锁?”


“锁肯定要换的啊。”


桂平明白过来,“队长,你的意思是,死者小蔓撒谎?也不排除是心眼大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又没丢。”


石桥说,“家里多次进贼,却没丢东西,正常人会认为这样更诡异。”


桂平哑然。


石桥吩咐道,“带个老师傅去看一下小蔓家的门锁。”


桂平立刻去办,他那边很快就来消息,说是门锁有换过的痕迹,还不止一次。


石桥的猜测被证实,胡韵那晚不是自己开门进去的,当时只有两种可能,一,门开着,二,有人给她开的门。


小蔓已死,想要挖出她遮掩的真相难也不难,她只在乎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何进。


家里多次进贼,条件允许会搬家,不允许会换锁,小蔓属于前者,但她做了后者的选择,不搬家是因为何进在那个小区。


撒谎也是因为何进。


小蔓是何进的情妇,她买下那套房子,就是希望何进能去她那里过夜,对方手里有她的钥匙。


胡韵被杀,小蔓第一反应是胡韵的死跟何进有关,她才会去维护,照这么推测下去,那她去照相馆问还能不能再洗一套照片,应该是在试探,怕警方通过这件事查到何进身上。


得知不能,小蔓就放心了。


所谓的照片威胁,不过是小蔓想留在何进身边的借口,她跟他的那些女人不同,用钱打发不了,要的是他的人跟感情。


假设胡韵去找小蔓,是发现她跟何进还维持着那种关系,那胡韵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石桥敲点桌面,他的人这几天一直都有观察何进,生活照常,工作之余就是在女人那里消遣,至于方如,不是去医院看赵云,就是逛街购物。


那两个人唯一的联系就是个小本子。


石桥按按额角,开车回家见见老婆孩子,随后就去了花莲小区。


高燃跟高兴耗了一晚上,前者习以为常,后者也还行,到底是年轻,底子好,熬个夜的杀伤力不大。


高兴是对熬夜无所谓,但是他对房里多个人,还躺在他的床上轰不走这一点濒临崩溃,他盘着腿坐在地上,背靠墙角,脸色阴沉,“这样有意思吗?”


高燃用了他昨晚的回答,“有意思啊。”


位置调换,被逼疯的人成了高兴,他捏紧拳头,“高燃,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高燃打哈欠,“我知道,你就没把我当你哥。”


高兴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还不快滚?”


高燃翘起二郎腿。


高兴起身,作势要过来弄死高燃。


高燃见状就立马翻过来趴在床上,手抓着床沿,他知道高兴的弱点,就专门攻击这一块。


高兴无法,他觉得不是现在已经换床被这么简单了,连整张床都要换掉,必须换掉,今天就换,“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人。”


高燃回他一个灿烂的笑脸,还吹起口哨,“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高兴一脚踢在床脚上面。


床剧烈晃动,高燃也跟着晃,联跆拳道的,脚力就是不一样,这一脚要是踹在他身上,得疼上好半天,他侧过头,“你跟我说实话,我就出去,顺便给你把床单被套洗了,再把地板拖一遍。”


高兴没说话,似是是在考量。


高燃心砰砰跳,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高兴接下来会说出让他满意的回答。


约莫有三四分钟,高兴才开口,“交换。”


高燃翻身坐起来,“行,交换。”


高兴先问,“你有没有跟女生上过床?”


高燃的眼角狠狠一抽,这什么问题,尺度太大了吧,他摸摸鼻子,“没有。”


高兴鄙视。


高燃翻白眼,他还在上学,上什么床,那不是瞎搞吗?“小蔓被害的那晚,你看到了什么?”


高兴一脸酷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高燃跳到高兴的背上,手勒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卧槽,你耍我是吧?”


高兴从来没允许谁离自己这么近过,他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受不了的咆哮,“下来!你给我下来!”


无论高兴怎么掰怎么骂,高燃就是不下。


混乱之中,高兴说了个名字。


“常意?”高燃把头凑上去,“那晚你看到假扮小蔓的人是他?”


高兴的鼻息里全是高燃的气息,他倒抽一口气,厌恶的说,“操!说话离我这么近干什么?恶不恶心啊你?”


高燃没心思跟高兴闹,他从对方的背上下来,走到前面追问,“快说啊,是不是?”


高兴撩起毛衣擦脸,擦完就把毛衣脱了,还嫌不够,干脆去卫生间洗脸。


高燃无语。


高兴出来时,脸搓洗的通红,“我没看到常意假扮成小蔓,那天晚上十点多,我看到他出现在地下室,死角,监控照不到的路线。”


高燃的神情激动,“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为什么不跟警方说?”


高兴打开窗户,“懒得说。”


高燃难以置信的看着高兴,“那是条人命!”


高兴站在窗边呼吸新鲜空气,“就说你是乡巴佬,你平时看报纸看新闻吗?不看吧,你就会看那些脑残弱智的漫画小说,知不知道全国各地一天要死多少人?人命算什么啊,算个屁。”


高燃想骂人,“我不跟你讨论这个。”


高兴也没有继续跟他讨论的意思,“床单被套记得换洗,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不希望我的房间里还有你的味道。”


他说完就走,看样子是不到天黑不会回来。


高燃搓了搓脸,跑着去客厅打电话,“石大哥,我是高燃,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石桥在得知那个情报之后,没有改变主意,他还是让人秘密调查,不惊动常意,有确凿的证据就立即逮捕。


过了会儿,石桥又接到高燃的电话,在电话里,高燃把酒吧里的事告诉了石桥,他也没什么证据,完全是靠的直觉。


昨晚打架的事儿闹的挺大,酒吧监控一查就能查得到。


石桥让桂平带着朱同的照片去问青年,知道青年那晚看到的人正是朱同,另一个男的不知身份。


朱同的行踪不明,生死不明,他的父母为了名声坚决不报案,警方劝说无用,想介入,也介入不进来。


石桥手上抽不出人手,大家都忙得要命,几个大案子一直没破,时间跟精力全搁在那上面了,没时间去管同性恋引发的家庭纠纷,只能让派出所跟进一下,确保朱同人身安全就行,别的就不是他们管辖的范围了。


石桥还是瞒着封北给高燃打了个电话,叫他有空就去凤秀苑走走,离得近,方便。


高燃去了凤秀苑。


朱父去单位了,只有朱母一人在家,她隔着防盗门看门口的少年,说话还是那么轻声细语,“有事吗?”


高燃说没事,他低声问,“阿姨,朱同回来了没有?”


朱母说没。


高燃正想着说什么,婷婷跟小飞过来了。


他们两个知道朱同离家出走了,却不清楚其中缘由,知情的除了朱同的父母,只有封北,石桥,高燃三人。


这种事不适合传的人尽皆知。


婷婷抓着防盗门的铁栏杆,小声说,“阿姨,花莲小区命案的事儿你听说了吗?都死两个人了,案子到现在还没破,现在乱,朱同不知所踪,你跟叔叔真的就不担心吗?”


朱母说,“他不会有事的。”


婷婷的脸贴上去,“过了这么多天,朱同还没回来,不知道在外面是什么……”


朱母打断婷婷,轻声说,“他不是一个人,不会有事的。”


婷婷没听明白,“啊?”


朱母自知说漏嘴,脸色微变。


“阿姨,外头跟家里没法比,最近天气一会儿降温一会儿升温,很容易生病,朱同肯定吃不好,穿不暖,他很想家的,你们把他找回来吧。”婷婷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要是朱同有个什么事,最难过的是你跟叔叔啊。”


小飞啧啧,“婷婷还真能瞎扯。”


高燃心说,人没回来,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会把没见过面的朱同跟常意联系到一块儿去,明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常意是同性恋。


总共才接触了几次,就这样揣测一个人不好,高燃没这么干过,他抿抿嘴,真是奇怪。


高燃跟婷婷小飞分开,他站在原地看着俩人边走边打闹,情侣的世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想象不出来,会不会像书里描写的那样,有阳光,有糖果,五彩缤纷?


脸上有湿意,冰冰凉凉的,高燃摸摸脸,抬头看看天,下小雨了。


行人没打伞,这点雨不算什么,不过雨点裹挟的寒意非常重,扑打到脸上会很冷,像是碎冰块。


高燃哆嗦了一下,他跑到附近的超市里给小北哥打电话,那头嘟嘟了一会儿,没人接。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以前从来没有过,高燃愣住了,他记得小北哥说手机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故意不接?不会的。


高燃又打,这次接了,他眉开眼笑,“小北哥。”


那头的封北嗯了声,之后就是沉默。


高燃发现外面的雨点变大了,他吸吸鼻子,“你在哪儿呢?刚才怎么没接我的电弧啊?”


封北的嗓音微哑,夹在着咳嗽,“我在现场,没听见。”


高燃急忙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封北说嗓子疼。


高燃揪眉毛,嘴里蹦出一连串的问题,“昨晚你什么时候回去的?睡觉着凉了?有没有去看医生啊?吃药了没?”


封北又是一阵咳嗽,“没事儿的高燃,我又不是小姑娘,感个冒而已,不至于。”


接下来又是沉默,高燃不自觉的排斥这种氛围,他开始找话题聊,“小北哥,帅帅回来了。”


“那不挺好,你开心了。”封北说,“我这边忙,回头再说,挂了。”


高燃握着话筒,半天都没缓过来。


给了钱,高燃走出超市,他边走边擦脸上的雨滴,茫然,无措,伤心,彷徨,害怕,不安等诸多情绪积压在他的心里,找不到出口,太难受了。


高燃想回去,现在就回去看小北哥,他摸摸口袋,买票的钱不够,又想到明天爸妈跟奶奶要来这边过节了,到时候就能回去。


算了,再等一天,明天过完节就回去。


头顶多了一片阴影,高燃回神,他抬头,视线从伞里转移到伞外,“是你啊。”


曹世原把伞举到高燃头顶,自己站在伞外,边上有个白白净净的短发文艺青年,正用一双杏眼看过来,眼里充满了好奇。


高燃被看的浑身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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