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沁凉的酒杯,依莲的目光投注在酒红色的液体上,随着波纹的微漾,她回忆起了那晚,普罗旺斯的地下酒窖。
她曾带着醉意悠然地靠着那人说:“这地方,我真的很喜欢,有美景,美酒,还有你。”
“嵚崟,”他深深的凝视着憨态可掬的她,缱绻地唤着她的名字说:“如果我是你的酒,那你就是我的毒药,一副我自愿服下的甜美毒药。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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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堪追忆,越回想心就越痛。时间不是治愈一切心伤的良药,只因为伤口被岁月蒙上了一层尘,容易被人忽略罢了。等到有一天再次暴露在空气中,依然让人痛楚难当。
“依莲,你怎么了?”安德烈的手本来已要抚上她的面颊,最终还是礼貌地落在她的肩上。
她一惊,连忙试了一下眼睑。幸好,没有在大厅广众下出洋相地落泪!
“我看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关切地问。刚才她脸上霎时涌现的悲伤令他的心头一慌。
依莲调整了一下情绪,抱歉地说:“安德烈,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没事。偿”
安德烈担忧地看着她说:“真的没事吗?这样,我去叫杰西卡来陪你,否则我离开一步都会不放心。”
她刚想解释自己并没有那么脆弱,他已经急冲冲地离开了。
随便取了点食物,依莲去了靠窗且安静点的位置坐下。
慢慢品着那杯特供,甘醇的酒香在味蕾上渐渐划开,流进喉管,化成心底的苦涩。
她的斜前方,左斯翰和碧姬各自端着装满丰盛食物的餐盘在她对面坐下。
碧姬热络地说着什么,而左斯翰也好脾气地耐心听着,随口搭上两句,就让碧姬笑得更加灿烂。
依莲垂下眸子,刀叉无意识地在牛排上划动。
那俩人看上去是如此养眼和登对,举手投足都透着默契。
依莲的心底止不住的泛酸,恨着自己的心口不一,也恨他的屡屡挑逗,却心志不坚。
左斯翰漫不经心地与碧姬闲聊着,眼睛的余光始终关注着对面安静用餐的女人,发现她喝完了一杯酒后,又去向侍者要了第二杯。
她的酒量之差,他是深知的。一个醉醺醺的女人很容易落入对她有企图的男人怀抱,一想到这,他就急得如坐针毡。
他刚想上前找个借口拿掉她的酒杯,就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人走到她的桌前坐下,态度倨傲地抬着下巴说:“安德烈是我的,你离他远点!”
依莲忽然很想笑,事实上她也真的笑了。
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女人一个个都跑到自己面前,命令她离这个男人远点,离那个男人远点。
依莲略带嘲讽的笑容瞬间触怒了克里斯汀,她立刻站起身,端起酒杯要朝对方身上泼去。
左斯翰一个箭步冲上前,扣住了克里斯汀的手腕。
红色的液体泼在了克里斯汀自己华美的裙子上,少量的几滴洒在了左斯翰衬衫的袖管。
“要你多管闲事!”克里斯汀美眸瞪得圆圆的,怒容满面。
不远处,安德烈和杰西卡朝这边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安德烈急切地问依莲:“她没对你怎样吧?”
“没有。”依莲眼神颇为复杂地看向左斯翰,和他深邃的目光对视着。
克里斯汀望着面前的几个人,气得胸脯起起伏伏,“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站在她这边?”
“克里斯汀,你够了!”安德烈皱着眉,面上已呈现怒容。
一般情况下,他都会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可眼睁睁地看着心仪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侮辱,他再也无法自控。
“我要向你发出挑战!”克里斯汀恶狠狠地瞪向依莲,“如果你输了,从此滚出安德烈的视线范围!”
依莲放下餐布,缓缓地站起身,无畏地直视着她,问道:“如果是你输了呢?”
克里斯汀美眸一眯,口气很是狂妄:“你知道我要和你比什么吗?如果是我输了,我就不再纠缠安德烈。”
“比什么?”她淡然地问。
安德烈连忙插/进来,“依莲不要!克里斯汀,这是游轮,不是你蛮横的地方,请你收回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