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七八个董事没有吭气,他们保持着中立,互相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想:左斯翰手段雷厉风行,这些个只会阿谀奉承,临场倒戈的人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左震坐在董事长位置上,频频点头,但笑不语撄。
忽然,会议室厚重的门被推开,左斯翰为首,身后跟着助理吴克和另外两名高管。
左斯翰先扫了众人一眼,刚才还情绪激昂的几个人立即心虚地躲开了他的注视。他在总裁座位上稳稳坐下,似笑非笑地看向左震问:“父亲,你召开董事会议,怎么忘了通知我这个总裁了?”
“楚嵚崟出事了,我怕你经受不住打击,让你在家修养一段时间嘛。”左震老脸有些尴尬,讪讪地回答。
这一周,左斯翰萎靡不振,公司也不露面,整天窝在家里,和外界断了联系,这正中他的下怀,可以利用这个大好时机将权夺回来,可没想到左斯翰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这么及时的赶了过来。
左斯翰往椅背上一靠,闲适地说道:“公事归公事,家事归家事,我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不会影响到工作。”
“那就好。”左震皮笑肉不笑地轻哼。“那我们就继续开会吧。刚才小仲给我看了个案子,我觉得可行,大家正好在这会上研讨一下。”
“等等!”左斯翰沉稳地打断,“在开会之前,我想先宣布公司最新的一个人事决定。”
他对吴克使了个眼色,吴克点点头,将手中十几份资料分发到各个董事手中偿。
“取消仲董事在擎宇集团担任的副总经理职务,并处以五百万人民币的赔偿损失。”
“凭什么!董事长都没吭气,你不能擅自做主!”仲董事拍案而起,一脸愤慨,眼睛却不时瞄向了左震,期待着对方能说上两句。
果然,左震脸色跟着难看起来,不悦地盯着左斯翰说:“你这什么意思?小仲在公司十几年,一直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做事也太随性了!”
“勤勤恳恳吗?”左斯翰轻嗤一声,“父亲五年不管理公司,不要被别人的几句奉承就蒙蔽了耳目!你们每人手里拿到的资料,就是仲董事这三年来从各个渠道拿的回扣明细,可见他的胃口之大。”
现在除了纸张的翻阅声,静得出奇。
仲董事站在那儿,脸上青红交加,下意识的翻看起自己面前的那叠资料。一行行数字密密麻麻,上面还详细地标注着日期。他一阵头晕眼花,双手用力撑住桌面才不至于跌倒。
“还有,”左斯翰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接着又扔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去年我们在和林康竞标碧海蓝湾时,对方因为知道了我们的标底,最后仅以微弱的价格优势拿到了项目,仲董事,你来介绍一下,你是怎么和林庭岳接上头,将我们的标底泄露给他的?”
众人哗然,立刻交头接耳起来,看向仲董事的目光也是充满了鄙视。先前中立的几个人,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没站错队伍。
这年头,谁的手上没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关键是上层愿不愿意睁只眼闭只眼了。
“我﹍﹍,”仲董事擦拭着额头不断冒出来的冷汗,手指不停哆嗦着,忽然像是一下子开了窍,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左斯翰说:“这些事你早就查到了,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说,你不就是为了让董事长面子上下不了台!”他豁出去了,反正事情已经败露,再怎样也要让他们父子起内讧,说不定到头来左震还能拉自己一把。
左斯翰笑得从容倨傲,他双手抱胸,直视着仲董那张如调色板的老脸,语调变得随意:“我不正是考虑到你在公司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么。”
他拿左震的话回敬过去,打了仲董事的脸又堵住了左震的嘴。
“董事长!”仲董事急步走到左震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着头老泪纵横地说:“我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五百万我会补上,只要别把我赶出公司!”
左震刚待启口,就被左斯翰截断:“晚了,私下收受贿赂,泄露标底,这两件严重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我已报了警,你就等待接受调查吧。”
“啊!”仲董万念俱灰地瘫软在场。
仲董被吴克叫来的两名保安带离了会议室。
接下来的会议全程由左斯翰支持,左震不再多言。
余下的董事们都战战兢兢,怀着敬畏的心情听左斯翰布置工作。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宽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左震和左斯翰俩父子。
“你可真狠!”左震阴冷地撩起嘴角,“手里捏着仲董事的罪证不揭发,就等着今天来戳我一刀吧。”
左斯翰对此不否认,点头说道:“不错,事情虽然是后来才调查出来,但既然掌握了情况,就不怕他会掀起什么风浪。更可况,擎宇养一个闲人还养得起。”
“我瞎了眼,居然养了你这匹白眼狼!”左震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几个字。
左斯翰淡然的笑笑:“父亲,你真想不开,擎宇在我手上,比你当年的资产可是翻了五倍,你安心地颐养天年有什么不好。”
“你别搞错!这家集团是我的,你只是我认命的总裁,撤销你的职务只在于我想不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