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绣看了眼旁边凳子上摆着的香胰子和帕子,眨了眨眼,有点诧异的反问李伟:“不能吧?洗澡不就是该这样么?”
而且,这才哪跟哪呀,不管是晴儿姑姑,三丫头姑姑,还是绵绵姑姑,她们谁的沐浴房里,梳妆台上,不摆的比这多呀?
李伟指着这一溜儿的帕子,说:“你从小到大洗澡都是这样的排场吗?”
绣绣说:“是啊,咋啦?”
李伟又说:“咋要那么多条帕子?洗起来不费劲么?我都是一条帕子洗全身的,哈哈!”
绣绣蹙眉,心里想说,那样也太脏了吧?擦脚的又往脸上抹,那不脏吗?
但想到这是李伟,绣绣忍住了没说。
她是没说,但是李伟接着又说开了:“还有这些香胰子,一看就不便宜,你一下子摆三块,说实话,搁在我们家,也就巧儿一个女孩子用,而且一年撑死了能用两块就不错了!”
绣绣听得瞠目结舌。
从小到大,她和妹妹还有娘,都有自己的专属香胰子。
爹每次从县城回来,也会带很多香胰子给她们姐妹,各种香味的都有。
还有晴儿姑姑有阵子姑姑在做香胰子和香料生意,家里这些女孩子们的香料之类的东西,姑姑都是白送。
每次一送就是一整包,随便用,从来不会在这点东西上抠搜算计啊!
至于洗澡用的帕子,那就更不需要抠搜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而且每隔一阵子娘就要把这一批帕子淘汰掉,重新换新的。
这些东西搁在老杨家的子女身上,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所以此番绣绣听到李伟说起李巧儿的事,真的是……大跌眼镜,竟不知后面的话该怎样接了!
甚至,她都感觉自己的做法,好像有种负罪感。
“那……那现在咋整呢?”绣绣问,这巴巴的小眼神望着李伟,真的很无助很无助,所有的主心骨都长在李伟的身上。
李伟说:“今个就这样吧,往后别再这样了,我不习惯,洗个澡都不自在。”
绣绣忙地点头,“好,那我帮你搓背!”
在绣绣的伺候下,李伟开始洗澡。
还别说,被人伺候着洗澡的感觉真的很好!
而堂屋里,李伟娘耳朵贴着屋门,偷听里面的动静。
李巧儿在一旁默默收拾着堂屋,桌上的碗筷菜碟全都收拾去了灶房,现在又弄了草木灰过来撒在地上那一摊污物上,开始扫地。
看到她娘鬼鬼祟祟贴着屋门偷听,李巧儿真是无奈摇头。
“娘,你别那样啊,多不好!”
李巧儿压低声说并放下笤帚走过去将李伟娘拽了回来。
李伟娘贴着李巧儿的耳朵把刚偷听到的学给闺女听,一脸的愤怒,一脸的惊恐。
“太不像话了,这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洗个澡花的香胰子够咱从年头洗到年尾!”
“这哪里是娶了个媳妇回来?这是接了个祖宗回来要供奉起来呢!”
“这样的儿媳妇,除非她娘家日后隔三差五送东西过来,不然咱家是妥妥养不起的!”
“娘,这是哥嫂自己的事情,您老就别瞎担心了。”李巧儿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