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呀?”
“我夜里不吃。”
“啊?长夜漫漫的,娘你咋能不吃呢?”姜先俊皱着眉问。
先俊娘坐在桌边,那跳跃的火光极其微弱,她的脸半明半暗,眼神幽暗,仿佛躲在暗处的一条蛇,浑身上下散发出怨愤的气息。
“你就别闹了,该吃吃该睡睡,甭整那么多事!”姜二也听到了先俊娘的话,有些不耐烦的说。
“是我整事吗?我整啥事儿了?是人家仗着权势先扣我口粮的,我争口气不吃她家的东西这就是闹吗?“先俊娘一字一句的反问姜二。
千万别被这心平气和的表象给蒙蔽了,姜二跟先俊娘做了二十年夫妻,清楚这女人的脾性。
她要是跳起来说风凉话,倒没啥,你不搭理她,过一阵等她发泄完了就没事了。
她越是这样心平气和的跟你掰理儿,那就完球了,这是要动真格的征兆。
咋整?
还得硬着头皮哄啊!
“也没说一直停你的伙食啊,这两顿咱先凑合凑合,咋能不吃?“
“你要不吃,那身体不就垮掉了吗?垮掉了,回头媳妇进门谁给帮忙带孩子?先俊,你说是不是?“
姜二朝姜先俊那一个劲儿使眼色。
姜先俊会意,赶紧应声说:“对对对,爹说的对,娘,您坐着,儿子去取碗筷过来!“
姜母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
“都说了我不吃不吃,一顿不吃我饿不死,三顿不吃我照样饿不死!“
“人活一口气,我还就不信我会怕了她杨若晴!“
撂下这话,先俊娘气呼呼出了屋子,回了自己那屋睡觉去了,那屋门被她摔的啪啪作响。
自打姜二瘫痪后,先俊娘就不跟他一个屋里睡觉了。
家里就三间屋子,她直接抱着被子去了儿子姜先俊那屋,她睡床,姜先俊在边上搭了个铺子。
后面老姜头和姜大他们看到,纷纷指责他们mǔ_zǐ 不像话。
两个四肢健全的人夜里蒙头睡大觉,把姜二一个瘫痪的病人扔在另一屋,没良心!
再者,姜先俊都订了亲,媳妇都快要进门,这还跟老娘一个屋里睡觉,传出去也不怕村里人笑话?
于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还有姜先俊的孝心,姜先俊搬去了姜二那屋里打地铺,也好方便夜里照顾姜二。
姜先俊的屋子于是就被先俊娘一个人霸占了,包括如今为了迎娶媳妇,屋里的床和桌椅都修缮一新,还涂了桐油……先俊娘也照样大喇喇住在里面,没有半点要挪窝的意思。
“爹,你看我娘这?“姜先俊听到那摔上的屋门,六神无主,跟姜二这讨主意。
姜二重重叹出一口气,“她就这脾气,觉着自个受到了羞辱,偏生又没法去找人晴儿撒泼,这股子火气就憋着,憋成这样了。“
“你别管她了,再管下去,那火气就得全撒到咱爷俩身上,凭白遭殃。“
“那好吧!“姜先俊也只得听姜二的安排。
从小到大他就是一个没有主意的人,要么听爹的,要么听娘的,反正从来没有过自己的主意。
对了,当初跟绵绵青梅竹马是他自己的主意,结果……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