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不仅不能领会继而转身就撤,反倒还对桌上的空篮子心心念念。
“篮子是空的,夜里没肉吃……”
“吃吃吃,你长张嘴巴就晓得吃嘛?”
面对杨华梅的再次喝骂,小黑很是委屈。
“嘴巴不就是用来吃饭的嘛,娘的嘴巴难道是用来蹲坑的?”
“小黑闭嘴!”王洪全满头黑线。
杨华梅已经脱下脚上的另一只鞋子绕过王洪全,朝小黑扑过去。
鞋子拍在小黑身上啪啪作响,小黑抱着脑袋,嗷嗷叫着东躲西藏,最后在王洪全的帮助下总算是逃进了自己的屋子。
“不把字写完甭想吃饭,屁都不给你吃!”
杨华梅在门口气喘吁吁警告了两句,不想再搭理院子里和稀泥的王洪全,扭身回了自己屋子。
王洪全听到杨华梅那屋关门的巨响后,赶紧来到小黑这屋的门口。
老汉弯腰贴着门缝对立面的小黑压低声说:“乖孙子你好好看书写字,爷去买肉,回头让你娘夜里给你烧来吃。”
小黑躲进屋里后原本正在踹凳子发泄情绪,听到门缝外面他爷的话,立马冲过来把眼睛和嘴巴贴到门缝后面。
“爷,猪蹄我要吃烀得烂烂的那种,里面多搁几把黄豆子。”
王洪全有点讶异:“你小时候不是不喜欢吃黄豆子吗?你嫌吃了它会放屁啊……”
门缝后面的小黑邪恶的笑了两声,“我们夫子说黄豆子补脑子,让咱多吃。”
小黑心里坏坏的想着,夫子那么古板的人才不会说那样的话呢。
吃黄豆子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要放臭屁,我要把我娘熏死!
王洪全不疑有他,既然是夫子的话,那肯定照办。
老汉又叮嘱了两句,趁着日头落山天没有黑,赶紧往村口孙家那边去。
……
天色擦黑的时候,王栓子从半山腰的学堂回来了。
学堂其实前两天就放了寒假,几位教书的先生也都打包行李回了老家过年,要到明年正月十五之后才返校。
过年期间学堂里还得有人看守,除了王栓子,还有另外一个同村的老汉。
两个人约好了,一个上昼一个下昼去学堂转悠一遍,确保学堂每天白天都有人看守。
这不,今个下昼轮到王栓子了,他刚从学堂回来。
刚走进院子门,就看到灶房的烟囱上面冒着滚滚黑烟,里面飘出一阵香味儿。
一闻就是肉香。
王栓子就纳闷了。
昨夜梅儿还跟自己这里商量好了,这两天家里不称肉不买鱼不杀鸡,就算小黑回来了也不能破费。
原因很简单,大白在牢里,大白之前欠的老杨家的钱还没还上呢。
两口子一方面要攒钱帮大白还债,另一方面要筹钱过年。
等过完年,小黑到底是接着念,还是学门手艺活,抑或是在家帮着务农,都还没定下来。
可这每一桩事情,每一种打算,都得真金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