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氏拦住了小老孙头。
“爹,你几日刚刚扭到了脚你忘了吗?这几日膏药都还没扯下来呢,夜里福伯还得过来为你扎针,这当口你就别去了,等冬至节的时候咱一块儿回孙家沟去。”她道。
小老孙头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湿润,道:“不晓得为啥,瞅着你大伯走远,我这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难受得紧。”
大孙氏道:“我理解,我都理解,你们这段时日一直在一块儿相处,夜里一间屋子里睡,大伯陡然走了你不习惯也是人之常情,等过两日就好了。来,爹,我扶你回屋歇会去。”
大孙氏和孙氏姐妹俩一左一右扶着老孙头回了院子。
望着他们仨的背影,杨若晴满怀感慨。
嘎公将近七十,大嘎公已经七十六七,已经算是高龄了。
到了这个年纪的老兄弟,说句不好听的话,真的是见一面少一面啊,指不定那一回就是永别了,所以不怪嘎公伤感,杨若晴自己都有些伤感呢。
隔天上昼,杨华忠他们就从孙家沟回来了。
大孙氏过来喊孙氏过去一块儿帮忙烧饭,晌午邀请骆铁匠他们去孙家吃饭,杨若晴也在。
饭桌上,平素最喜欢喝几盅的老孙头都没兴趣喝酒了,在那里跟杨华忠和小洁爹他们一个劲儿的追问大老孙头的情况。
杨华忠道:“岳父放心吧,我们把大伯安顿在岳父你们的老宅子里住,不跟翠儿爹娘一块儿住。好屋子里的被褥都重新换过,而且还在孙家沟找了一个堂侄憨子和憨子媳妇过去照看他老人家。”
“憨子每天过去陪大伯聊会天,憨子媳妇给大伯一日送两顿饭菜,两天洗一回衣裳,一个月下来给他们两口子二两银子,两口子很是乐意呢!”
老孙头听到这话,连连点头:“憨子打小就没了爹娘,是我和大伯看着长大的,因为老实憨厚才叫他憨子,他媳妇也是个老实人,这两口子不赖,花点钱让他们每天过去转转,我也放心,不怕翠儿爹娘苛待你们大伯。”
大孙氏和孙氏也是对视了一眼,姐妹俩松了口气。
“爹,幸好当初咱们回去把咱家的老宅子修缮了一番,咱每年回去烧香啥的都有地方落脚,这会子还能安顿大伯住咱老宅,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大孙氏兴奋的道。
“树高千丈,落叶归根,甭管咱走到哪,老宅不能荒,等到将来你们爹我百年之后,也是要回到那里去的啊!”老孙头道。
这话,就有些伤感了,孙氏的眼圈都红了。
“爹,不准你说那些话,你要陪着我们,你说过的!”孙氏声音有点沙沙的道。
都四十开外的人了,自个都做了嘎婆和祖母,可是在老孙头跟前,孙氏始终都是那个柔软需要保护的小女儿。
老孙头对孙氏慈爱的笑了笑:“爹还早着呢,莫慌!”
“小洁她爹,那翠儿他们一家三口啥情况?村里人会答应让他们回孙家沟吗?”大孙氏问。
小洁爹道:“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大伯也叫咱别操心,一切顺其自然,他们实在回不来就算了,谁让他们作呢!”
大孙氏连连点头,“那啥,这个事儿暂且就这么着了啊,大家伙儿吃菜,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