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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洲退到背后只剩墙,退无可退,惶然不安地望着与平日里不大一样的沐哥儿,他眼前的沐哥儿比以前任何一次发脾气的模样都要可怕。可怕到他双腿都发软,得一只手扶着旁边的椅子才勉强站住。
沐雩伸出一只手,擦过他的脸颊,按在墙上,像是筑起个囚笼把他困住。
顾雪洲看着他靠近俯身,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沐雩的黑影落在他身上,巨大的将他整个人都罩住,逃也逃不出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嗜血待餮的野兽盯上一样,那尖锐的入侵感叫他本能地害怕起来,脸色发白,双目瞠大,浅色的眼珠中间瞳孔缩作针芒,连指尖也微微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抖着声音开口道:“沐、沐哥儿,你、你不能乱说。”
沐雩听到他说的话心里有点难过,也有点愉悦,难过的是安之果然很抗拒自己,愉悦的是安之终于也在自己面前结巴一回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控制不住内心的黑暗,想全部发泄出来,想把安之就按在桌子上,脱光他的衣服侵/犯/他,操/到他哭着说再也不敢说那些让自己不高兴的话了!即使只是稍微想一想,他就觉得血液都燃烧鼓噪一般浑身燥热起来。
可当他看到顾雪洲的眼睛,瞬间那些张牙舞爪蠢蠢欲动气势腾腾的戾气便霎时都被平息了。
沐雩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再次重复道:“你没误会,我是喜欢你,不想让你娶老婆那种喜欢。”
顾雪洲更惊恐了,惊恐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是、可是……”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沐雩的脸凑近,想要亲上来似的,他吓得往后仰,后脑勺磕到了墙壁,无处可退了。
沐雩并没有亲他,只把额头贴着他的额头。
他们靠的那么近,近到顾雪洲可以清楚地听到沐雩的呼吸,他听到沐雩在深深地呼吸着调整混乱粗重的气息。那双曾经小小现在已经长得宽大厚实的手掌贴上他的脸颊,像是捧着他的脸,拇指轻拂地擦过他的嘴角。
顾雪洲赶紧去抓那只贴在自己脸颊上的大手,忽然感觉到一滴温热的水珠掉在他的手背上,疏忽滑落下去,水珠途经之处都像是被灼烧了似的发烫起来。
沐雩再开口,已经没有了方才一闪而过的阴鸷,反而可以说得上是委屈的:“安之,你别那么看着我……你很讨厌我吗?”
这话仿佛随着那颗眼泪仿佛掉进顾雪洲心口里,叫他整颗心刹那就柔软了,也没有之间的害怕了,“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但是沐哥儿……”
“但是我不能喜欢你是吗?”沐雩抢话说,他说话时,这距离近到他随时都能亲到眼前的人,“我喜欢你,我中意你,我心悦你,我的心非要喜欢你,我有什么办法呢?”
顾雪洲平生以来就没有被这么紧逼着赤/裸/裸地表白过,沐雩的话灌进他耳朵里,叫他耳朵也烧起来似的发红,口干舌燥、苦口婆心地劝说:“我、我是你的养兄,我们还都是男的,这怎么可以呢?你别这样了,这要是被人晓得了,你的功名你的仕途就全毁了。”
“那些人与我何干?”沐雩说,“我想过了,我们可以去边境,草原那边,听说狄夷那边风俗开放,又因男多女少,即便男男相守也没甚稀奇的。”
顾雪洲傻眼了,果然是蛮夷!居然这么伤风败俗离经叛道的事都有!而且沐哥儿居然考虑得这么远了!他心慌得不得了,又说:“不成不成,这是不成的。”
“为什么不成?”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你告诉我啊。”
“因为……”顾雪洲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一时间也想不到怎么说。
沐雩低声黯然地说:“因为你不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我,是不是?”
顾雪洲全身都僵住了,他听见沐哥儿的气息都颤抖起来,仿似在忍耐压抑着某种莫大的痛苦。
“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沐雩轻轻地问。
又有两颗眼泪落在顾雪洲的手上,他吓得都不敢动了,蓦然觉得很是内疚,“对不起,我若是早些发现就好了。沐哥儿,你现在年纪还小,你哪分得清什么是真的爱慕之情呢?怪我没教好你……”
沐雩不高兴地哼了声说:“不,顾师傅说的很对,我就是打从根子坏了,你就是发现了我也喜欢你,我早就喜欢你了,我从小就想叫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连瞧见他们看着你我都嫉妒,我都想过把你关起来,让他们看也看不到!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就是这样坏,你要赶我走吗?”
顾雪洲哽咽着说:“我怎么会要赶你走呢?你说的都是什么傻话……沐哥儿,等过几年,你回过头,就会发现自己现在现在说的有多荒唐了。你不过是因为年纪小,整日胡思乱想想岔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