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个人悄悄的,以为谁都没有发现的进了屋。
不远处,唐昭宁的余光瞥见那三个身影,心里打出一个问号,一定有鬼。
宽敞的客厅里,克劳德太太从一本诗集里抽出那张珍藏的照片,递给白伶生。照片上的唐昭宁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坐在图书馆里靠窗的位置上,趴着睡着了。
那大约是一个春天或者是秋天,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打在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阳光抹去了病色,少年的眉眼一如别人描述中的那样美好,黑色的头发在阳光里也显得格外柔软,近景镜头下,睫毛长得让人嫉妒。他整个人的气质也柔和很多,透着一股文弱的书卷气。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秀!色!可!餐!白伶生刷的把照片给反扣住,夏默就在旁边呢,被人多看一秒钟都是损失!
夏默:“……”
“好看吧?好看吧?”克劳德太太笑着追问。
“嗯,好看。”白伶生拿出手机,“我能照着拍一张照吗?”
“当然。”
于是白伶生把这张照片永久的保存在了手机里,而夏默,再也没有看到过它一眼,只能在一旁幽怨的干瞪眼。克劳德则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转身又去房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说是送给白伶生的新婚礼物。
白伶生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是一枚戒指,依旧是大块的宝石,祖母绿的,戒面方方正正,白伶生拿起来戴在大拇指上,竟然意外的合适。来之前唐昭宁就嘱咐过白伶生,有什么礼物尽管收着,她们两家每年礼尚往来,也不差这一项,不收反而显得不尊重。
看到白伶生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克劳德太太果然很开心,于是又拉着白伶生讲了很多关于唐昭宁学生时代的事情。
另一边,哒哒哒哒,酒红色的细高跟在地板上踩出独特的韵律。贝拉抱着臂,从眼前一溜身高腿长的模特身边走过,手指敲打着胳膊,黑色的指甲油透着一抹冷意。
纤手一指,“你、你、你、你,通通不合格!”
“我是让你们展示身上的衣服,不是让你们表现的好像随时都会把衣服撕碎秀腹肌!我已经看腻了好吗?收起你们隆起的肌肉让我看点别的!眼神、表情、你们的动作!懂吗?!”
魔女发飙了,在场的男模们交换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可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达到贝拉的要求,刚开始的时候贝拉的标准还没那么高的,可是最近确实越发严了,就好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已经很难有菜色能满足她的胃口。
大家都面面相觑,杂志每个月都是定时发售的,可从来没开过天窗。但贝拉这样驳回了所有人拍的封面照,怎么办?
“继续去找,找到我满意的为止。”因为有截止日期所以就要将就吗?
不,贝拉绝不容许出现这样的事情。风尚这家杂志之所以能取得如今的地位,绝不是随便做做就可以的。如果连风尚也学会将就,那大家不如都去天桥底下跟流浪汉比时尚。
贝拉冷着脸推开门走出去,戴上墨镜,准备去一趟摄影棚。此时此刻,就连唐昭宁都不能让她分心顾虑。然而忽然,她顿了顿,脑海中闪现出个人来,于是嘴角微微上扬。
她忽然想到一个能让这件糟心的事情变得愉快起来的办法。
“我觉得人生真的很不公平,在你以为你自己已经够好的时候,往前看,总会有人自带几千瓦大光源站在那里,闪瞎你的眼。”
回去的路上,白伶生坐在他心心念念的黑色马车里,戴着绅士礼帽,拄着手杖,这样说道。
唐昭宁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一向自信的白伶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白伶生转着手上的祖母绿戒指,继续说:“不过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绝对的公平只会造就生产流水线。我觉得我应该去做点什么慈善来回馈社会,否则挺有罪恶感的。”
“罪恶感?”
“对啊,秀连郎。”白伶生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最后那几千瓦大光源归了我,我是不是个很让人嫉妒的男人?”
其实此刻白伶生的心里有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在写对子。
霸气侧漏唐老爷,
秀色可餐少年郎。
横批:都是我的。
唐昭宁勾起嘴角,认真的看着白伶生,低沉磁性的声音透着性感,“那我占有了你,岂不是更让人嫉妒?”
白伶生呆了一下,才品位出这句话的意思,然后老脸一红。唐先森这夸人的姿势实在太帅了,说得他都快不好意思。
既然这样,本大爷赏你一个吻。
白伶生凑过去,摘下帽子挡住他们的脸,高高的礼帽遮掩下两个人做着羞人的事情,臊得太阳都躲进了远处的山坳。
可正当唐昭宁把手伸进白伶生的衣服里面,正打算做深入交流的时候,恼人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唐昭宁脸黑的想杀人,哦不,杀手机,白伶生连忙亲亲他的嘴角给他顺顺毛,然后火速接起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快。”
“白先生?”电话里传来外语。
于是白伶生一秒变回正常画风,“你好,我是白伶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过了一会儿,白伶生挂了电话,尚还有些愣愣的跟唐昭宁说:“风尚请我去试镜,拍杂志封面。”
唐昭宁不咸不淡的表示,“挺好的。”
“喂,那可是风尚啊!我才刚刚初中毕业,怎么能让我去拿大学证书呢?”白伶生说:“难道是贝拉回去之后,移情别恋了?”
唐昭宁:“…………或许。你不想去?”
白伶生重新扣上礼貌,微抬起下巴,“当然要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机会不抓是白痴。”